老院长皱着眉头看我,不满道:“你就听着吧,省得回头又跑我办公室问东问西。”
我双手合十,笑着向他求饶。
其实我很无辜,这么多天就找了他两次而已,但不巧其中一次赶上他要出去,我缠得他不耐烦,没想到真还记上仇了。
宣读结果的是院长身后的检验科主任,不知道是不是面对那些仪器久了,人也变得没有表情,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手里的那几张报告。他倒是拎得清状况,没有趁机卖弄学问,说的也都是外行人听得懂的人话。
我听懂当然是没问题,只是因为结果太让人意外,我不得不取过报告自己看,看完心情才真叫五味杂陈。
高兴自然是因为我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而哭笑不得的,却是没料到堂堂唐家大少,锦衣玉食从不在话下,检查出来最大的毛病竟是营养不良。
也许是我的表情太奇怪,唐闻秋坐在床沿上,掀起眼皮子漫不经心地看我,问:“宁少还有疑问?”
“疑问倒是没有。”
我其实是想严肃点,奈何最近受刺激有点多,脑子管不住嘴巴,好像笑也不由己。
“不过唐闻秋,你说你要是真想给医院做贡献,直接给钱不就得了。”
他抖抖衣服起身,看也不看我:“不用你教。”
“捐款搞研究什么的,大少有的是经验,当然用不着我教。”
几天相伴,最后还是在医院直接分手,或者说是不欢而散。我目送唐闻秋匆匆离开,连句谢谢或者再见的话都没有。
当然,我们之间也确实不需要那些虚头巴脑的客套。
我从医院出来后没有回家,而是直接买了去陈瑞那边的动车票,在火车站等得无聊,头有点热,大概是有些感冒,于是狂灌了一肚子水。
车子下午四点到,程瑞开着他老爹最近送他的新座驾满面春风地来接我。
我坐上副驾驶,夸张地东看西看,然后逗他:“行啊程瑞,玛莎拉蒂都开上了,果然还是富二代的日子比较好过。”
程瑞吹着不成调的口哨,白我一眼:“瞧你酸的,这就怀上了?”
“天天同床共枕,搞不好是。”
程瑞知道我这几天在医院,也知道我伺候的是谁,所以听我这么一说,立马脸都拉长了几分:“打住,你们那些事你们自己消化就好,别恶心我。”
我实在太喜欢看他这副想翻脸却还要强忍着的样子,火上浇油地又道:“你太狭隘了,男人跟男人做起来也挺爽的。”
“滚你妈的!”
很快到了酒窝妹住的医院,程瑞先带我去买了一个超大的果篮,从旁边的花店路过,我想了想又买了一束花,有玫瑰也有别的,掺杂在一起还挺好看。
陈瑞歪靠在旁边啧啧称奇:“宁狗,你说你撩起妹来也是一套套的,怎么就……”
“套套好,预防艾滋,人人有责。”
陈瑞愣了一愣,朝我双手抱拳道:“你他妈赢了。”
找到酒窝妹的病房,她父母不在,只有许竟坐在床边跟她不知道讲什么,两个人正咯咯笑得高兴。
我看着这情形,还有点搞不清状况。不是说可能站不起来么,酒窝妹再怎么开朗,也不至于还能笑成这样。不过看她笑总比看她哭好。
我走进去,先把把果篮和花都放到窗台上,然后走到床边冲酒窝妹打招呼:“嘿,才听陈瑞说你住院,所以过来看看,现在好些了没?”
酒窝妹一脸反应不及的样子,看看我又看看程瑞,然后又看回我,欣喜道:“宁远真是你啊?许竟也没跟我说你要来。”
许竟抱着肚子慢腾腾要起身,她这时已经怀孕快七个月,而且双胞胎的肚子比一般孕妇大不少,以至于她的动作看起来有些笨拙,却也笨拙的可爱。
妻奴程瑞早巴巴地冲上来搀扶,一边笑着回酒窝妹:“我老婆说要给你惊喜,所以你现在惊不惊喜?”
“你听他瞎说。”许竟嗔怪地瞪了程瑞一眼,这才跟我打招呼,“好久不见啊宁远,不过你什么时候改走颓废路线了吗,来探病胡子也不收拾一下。”
“来得急忘了。”我摸着脸笑,“反正美琪又不是不知道我什么样,收拾太好那都是骗人的。”
酒窝妹倒是有默契,附和着说:“就是,我还就习惯看他这副落魄的样子。”
几个人插科打诨聊了一阵,程瑞怕许竟太辛苦,半推半抱地把人带了回去,病房里终于只剩下我和酒窝妹两个互相瞪着眼,好半天没说话。
我怕她难过,一直没问到点子上,也不知道她的腿到底怎么样。还是她做护士长的都懂看人,还会安慰,指着她打石膏的右脚对我笑。
“宁远,你别看这石膏打得夸张,其实就是有点裂,过阵子就长好了。”
“只是骨裂吗?”
可我听程瑞那天的意思,只怕站不起来的机会更大。
“当然,我还骗你干嘛。本来都不用住这么久院,是我妈怕我留下什么病根影响走路,非要我待几天。”她说着又笑,“老人家都这样,才不关心人家医院床铺紧不紧张。”
我仔细留意酒窝妹说话的神色,觉得她挺自然的,不像是为了安慰我才这么说。再说我可能也是过度紧张了,因为自己对她有愧在先,总觉得她要是有个什么不好,便是我的罪过。
听酒窝妹这么说,我总算又松了一口气。不过既然来了,我打算还是多陪她两天,也算是回报她之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