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夏夜的晚上,他和同事聚餐回家,接到了一个电话,那头是个怯生生的女人声音:”是……是李大哥么?“
李晴朗连忙说:“是,刘春霞?你去哪儿了?还好不?”
“俺现在在老乡这,给打工呢,比以前拾破烂好多了,俺看电视上说小北和他妈走了是不?”
“是啊,他挺好的,你放心吧,和他妈去g城了,上个月就走了。”
电话那头哎了一声,说:“那挺好,之前俺都不会用电话,还是俺老乡教的,这是她铺子里的电话。”
李晴朗又问候了几句她的情况,她现在去了邻省,那边消费低些,清理外来流动人员也没z城这么严格。有个好人的生活在变好,李晴朗挺高兴的。
“电话费贵,俺就不说了哈。”但是挂电话前,她支支吾吾地说了一句,“大哥,俺看到那个……小北他爹的那个照片了……俺觉得不太对,好像不是他啊。”
“什么?你怎么知道?”
“唉……这个……俺不是见过他吗,就是上次他差点欺负俺……内次,他左手中指缺了一截,但,但是电视上放出来的那个,是左手食指缺了,俺心里就嘀咕呢……”
虽然是炎炎夏日,但是李晴朗心中一冷,他安慰了刘春霞几句,刘春霞也说有可能是自己看错了,两人结束了电话。
他拼命回想那具尸体的手,是缺了哪个手指的指节,但怎么也想不起来,那时受的惊吓太大,根本没有仔细看。死去的人,是顾义强吗,如果不是,那会是谁?
现在小北走了,但是即使他还在,也不能提供更多的线索。
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反而夹杂了更多的谜团。
第21章
突然间,李晴朗想起了一个可能的突破口,还是小北住过的那间屋子。
挑选了一个周六的下午,他又来到那套房子,之所以是白天,他怕被看见了反而说不清楚,不如就大大方方地来。
还是那扇老旧的木门,李晴朗小时候也没少淘气,这样的门锁用个卡片就能开了,他进了屋,摆设没有什么变化,家具电器都是年代久远的,卖掉也没有多少钱。
李晴朗在小北的屋子里找到了电脑,还是非常老式的纯平显示器,他把主机箱拆下来搬厅的时候,那些照片还在那儿,他掏出手机拍了几张。
发现尸体的房间门开着,里面的家具都扔掉了,现在只是空荡荡的一间屋子,李晴朗探头看了一眼,立刻缩了回去。
和大胜早就联系好了,李晴朗抱着主机走出小区,打了个车直奔他家。炎热夏天的午后几乎没有人在室外,因此他也没被人看到。
把电脑放到大胜那儿,最近小北那事闹得沸沸扬扬,李晴朗就把事情经过都和他说了,结果那小子还来了劲儿,非要算上他一个。
这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弄好的,两人说好有消息联系,就分开了。
其实这时候,李晴朗已经不是很在乎最后的结果了,虽然还是有好奇心,但是总觉得这件事情已经在离自己远去,他的生活,本来就是上班,下班,回家,这也是世界上绝大多数普通人的生活,这件事情就像一个小小的窗口,他得以窥见生活的另一面,但是他永远不会离开自己的轨道。
他会再找一个男朋友,也许能一起走下去也许不能,也许继续挣扎在z城也许会回老家,然后在夜色苍茫的时候,让这段经历和其他的回忆一起,静悄悄地浮现。
过了几天大胜打电话给他,那个电脑很少开,浏览的网页也有限,主要是几个著名的国内论坛,回复的帖子也都是关于无头案件的。
但是时间上非常有趣,blooder2007在其他时间里是偶尔回复,但在2011年6月2号,因为重复回复被封号,最后一个回复在6月3号。
blooder1999之前也是一直断断续续地回复,但是在2011的6月4号,他一口气顶了十几个帖子,很快也被管理员封号。
仿佛是有什么事情发生,顾义强疯狂在网上顶贴。
“blooder2016”在去年12月8号发了第一个回复,后续一直断断续续地在各个帖子下留言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意思?时间点都选得这么奇怪,是一种纪念?李晴朗觉得可以从这几个日期着手,他吩咐了大胜几句,两人分头行动起来。
2016年12月7日并没有查出什么可能有关系的事件,但一则寻人启事引起了李晴朗的注意。
寻人启事发在本地社区网站上,与其说是想找人,不如说是尽责任而已,语气并不如何急迫,描述也不清晰,只是说一个先天智障的人于12月7日在赵庄附近失踪,身穿黑色棉袄,有见到的人联系其家人。
还配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的男人有四十岁了,矮壮结实,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
李晴朗心头一动,想起赵庄公园六年前被剖腹的傻子。
他找了个公用电话,特意压低声音,打给了网站上的电话,片刻过后,一个懒洋洋的女人说着本地方言接听了:“喂,是哪个?”
“我看到你们的寻人启事,你们是不是住在赵庄公园附近?找的人是不是肚子上有条疤的?”
“是啊,怎么你看见他了?在哪里看见的?”那女人的声音并不如何着急,反而有些随意。
“在xx一带吧,看见过这样的人睡在路上。”李晴朗随口扯了几句,挂了电话。
12月7日失踪的傻子,顾义强房间里的不明尸体……李晴朗得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