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夙兴瞪向对面的人,“你怕老鼠??”
雪垢没理他,积极地帮顾白棠摆起了棋盘,仿佛十分欢喜。
船大约行了半个时辰,顾白棠和雪垢倒是下棋下的挺欢,但是两人坐在一边只能歪着脖子下,最后协商了一下,姜夙兴和顾白棠坐在一边,雪垢和珊瑚坐在另外一边。
“这样咱们四个都舒服多了。”雪垢说道。他犹豫了半晌,最后胸有成竹地落下一颗白子。然后被顾白棠面无表情的吃掉一大片。
姜夙兴觉得这个小空间里有些闷,他打开雅间的门,到走廊上透透气。
透完气以后,他又觉得尿急,到处找地方出恭。却四处找不到茅房的标识,也不见小二。
他来到过道的尽头,看到一个小房间,上面没有甲乙丙丁这种字眼,想来应该就是茅房了。
「咚咚咚」。
姜夙兴抬手扣了三下,轻声道:“有人吗?”
里面半晌没有声音,姜夙兴便抬手推门,欲要进去。然而他使劲推了推,那门并不开。
姜夙兴心想或许这里不是茅房,他正要转身离去,却忽然低头看到地板上从门里涌出一滩黑色的东西。
他急忙后退一步,再定睛一看,那滩黑色的东西眨眼就不见了。
姜夙兴觉得不对劲,他抬手去推那门。这一回,他轻轻一推,就推开了。
里面正是茅房,空空如也,并无一人。
姜夙兴却是不敢进去如厕了。自从今日起床,他一直都是瞌睡缠身,浑浑噩噩的,哪怕进了这船也是。只想着睡觉。
现在被这么一吓,姜夙兴这才真正清醒了。他转过身,一眼便往到这三楼的整个走廊尽头。
整个三楼光线昏暗,气压低沉,周遭充斥着鬼修魔修的气息。
姜夙兴一步步走过那些关闭门扉的舱舌,从门缝里,依稀漏出了些张牙舞爪的阴影。
一些细小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响起:
“……糟了,我刚刚去上茅房碰到那个骑龙的人了。”
“啊?!你被他发现了?!”
“应该没有吧,我跑的很快。”
“笨啊!他是西城的掌教,怎么可能没发现你!……”
“那咱们岂不是暴露了?怎么办?还动不动手?”
“动手个屁,现在有一只大狗守在那里,你们谁敢去?”
“那大狗看起来挺傻的。”
“傻个屁!他一进来就发现我们了!刚才在癸舱直接大放妖灵,那分明就是在警告我等:「休要胡来,仔细尔等性命」!”
“若只有他二人上了船,咱们必定手到擒来。但是现在有一头大狗处处护着他们,咱们不好动手。那大狗既能化人形,修为恐怕也不低。给咱们的指令上没说有这么一号人物,待我先去打听打听,想个法子对付了才是。”
“对对对,听说昨天下午黑寡妇那帮人就是没忍住,为了一朵琼花就早早的暴露了,结果打草惊蛇……”
“嘘,别说了。”
姜夙兴立在原地听了一会儿,但眼睛迷迷瞪瞪,很难集中精神。他迈动脚步往前走,又觉得在这船里,左右上下颠簸,就跟踩在浪上一样。
朦胧间,看见珊瑚走过来扶他,他便一把抓住珊瑚的手臂。
“师尊让我来寻你。”珊瑚问道,“你怎么了?”
姜夙兴摇了摇头,由珊瑚扶着他,回到丙舱。一拉开门,看到里面茶水沸腾。
雪垢正在收棋盘,顾白棠已经靠在窗户上睡着了,手中还捏了一颗黑子。
雪垢从他手中摸出棋子,又抬手轻轻的在他天灵盖上扣了一下,道:“水开了。”
顾白棠迷迷瞪瞪地醒转过来,四处找了一圈,看到姜夙兴坐回他身边,问道:“你去哪儿了?这么久。”
“去找茅房。”姜夙兴无力地趴在桌子上,“我好困啊,想睡觉。”
顾白棠用力地摇了摇头,他靠在椅背上,道:“不能睡……”
姜夙兴没听见他说什么,因为他已经又陷入了睡眠。
一闭上眼睛,他又来到那个梦里。雪栾山洞,顾白棠和一个黑衣男子在打架。这一回,李青衣在补衣服。
忽然有人在他脑袋上重重拍了一下,姜夙兴从梦里抽身出来,回到现实中。
他睁开眼,对上一双黑黝黝的眼睛,藏在银色的面具之后。
“狗子,你让我睡会儿,我真的很困。”姜夙兴哀求道。
雪垢没理他,从珊瑚的随身医药包里抽出一根长长的银针,插在姜夙兴的头上。
姜夙兴转过头,看到一旁的顾白棠的脑袋上已经扎了三根银针。
天灵盖一根,两边太阳穴各一根。
顾白棠睁着眼睛,正在看棋谱。
大概是这个法子起了作用,姜夙兴感觉自己清醒了一些。他慢慢坐起身来,问道:“雪垢,我们这是怎么了?”
有很多事情不对劲。比如他和顾白棠的突然嗜睡,比如昨天下午花海镇的那一场魔修攻击,比如他们现在乘坐的这个三楼船舱,全是魔修。
“你们的魂不稳,表现为嗜睡。”雪垢说道,“但看起来并非是人为,我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我们?……”顾白棠忽然出声道,他挪开遮挡在脸上的棋谱,苍白的脸色看了看姜夙兴,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的神情不可置信:
他以为这种情况只会出现在自己身上,因为自己是从另外一个世界里过来的。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定然是非常神秘的自然力量,让自己的灵魂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