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天台山上,怎么会有名字完全一样的两座寺庙呢?李靖凝视着高悬于山门上的匾额,这时才隐约回想起那前山天台寺的知客僧告知自己后山还有一座可供人借宿的佛寺时表情有些不自然,并且好像还说到了一句“偶尔也会有客人到后山庙中借宿”的话,此时想来也颇有些蹊跷。
不过,他随即想到也不能排除后山这座佛寺是前山佛寺别院,虽然座落在山上不同的方位,但还是同一座寺院的可能性,遂上前用力拍打着山门,大声呼唤道:“寺里有人吗?”
与人声喧杂的前山大不相同,后山上一片寂静,陡然响起的李靖的拍门声除惊起了山林间的一群鸟儿外,没有得到任何响应。
李靖大声呼唤了多时,始终不见寺内有人答话,越发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一边大声冲寺内叫道:“再没有来开门,我可要翻墙跳进去了啊,可休怪我无礼了。”一边用目光打量了挡在面前的那道高约两丈有余的围墙两眼,陡然间垫步拧腰,身子原地腾空而起,稳稳地跃上了墙头,注目向寺内观瞧。
只见后山的这座天台寺内空荡荡的并无一人,寺内倒是殿阁僧寮建造得一应俱全,规模虽不如前山的天台寺宏大,寺内能容纳下百十人出家修行还是绰绰有余的。可令李靖感到十分纳闷的是,自己在前山时明明看到那座天台寺内香火旺盛,自已欲在寺中借宿而不能,而这座偌大的寺院内冷冷清清的,却没有一丝人气,前山后山相距虽有一段距离,但寺内景象相差如此悬殊,不能不使人顿生恍惚之感。
李靖骑在墙头上朝寺内观察了多时,决定进入寺内一探究竟。他是这么想的:如果后山这座寺院是一座无人居住的荒废寺庙,那么他在寺中探明究竟后再返回前山,另寻宿处不迟,但果如自己在山门外猜想的那样,这里只是由于某种原因平日里不对外开放,而寺内的僧舍中尚住有人的话,那么自己不妨就在此住下也行。
因此,李靖纵身跃入寺内,径直朝大雄宝殿后的一排僧舍走去。
后山天台寺院内的这排僧舍足有十来间之多,李靖首先走到其中一间僧舍窗外,伸出手指在窗纸上捅出一个小洞来,使出木匠单吊线的功夫,眇一目睁一目透过窗纸上的小洞向僧舍内望去:僧舍内不出意料的空无一人,贴着南墙床挨床排放着约有七八张僧床,透过每张僧床上张挂着的蚊帐依稀可见,每张床上都整整齐齐摆放着枕头、被褥等一应床上必备之物,并且李靖注意到,僧舍内每张僧床上张挂着的蚊帐都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这应该是有人日常居住的样子。李靖这样想着,又随意选了另外两间僧舍,捅破窗户纸,向房内窥视,见这两间僧舍内的情形与先前那间僧舍内并没什么大的差别,遂更加确信这座看似荒芜的寺庙内还是居住有人的。
当李靖走到这排僧舍最东边的一间门外时,突然听到这间僧舍内似乎有响动,心头一喜,忙上前叫门道:“房内有人吗?我是来寺中借宿的,烦请师父开开房门。”
“喵”。
回答他的却是一声有气无力的猫叫。
不管怎样,总算在这寺中遇见活物了。李靖依样画葫芦,上前捅破这间僧舍的窗纸,向房内望去:这间僧舍与其它各间皆大不相同,像是寺中极有身份僧人居住的,不仅房内只摆放着一张颇为阔绰的壶门大床,而且还有几、案、箱、柜等陈设之物,与其它各间僧舍内除了摆放着一排僧床,几乎空无一物相比,显得豪奢了许多。
“喵,喵”。
李靖听声辩音,听出这猫叫声似乎是从房门那儿传来的,正叫开口呼唤那猫咪到窗前来,就听到身后的山门被人推开了,惊得他不及多想,抽身便躲到了僧舍的另一侧,探头向山门处张望。
只见山门开处,一前两后从寺外走进了三名僧人。走在前面的那僧人年约六十开外,身披袈裟,率先走进山门,径直朝李靖所在的这排僧舍走来,边走边问身后的一名僧人道:“你真的指示那少年来后山来了吗?为何咱们这一路上没见他返回前山?”
跟随在老僧身后的两名僧人中的其中一人正是指点李靖到后山寺中借宿的那名知客僧人,忙赔笑答道:“师父,徒儿只因听得那少年操着一口关中口音,且一进寺来便打听智觊师叔的去向,身份甚是可疑,不敢留他在寺中借宿,便把他打发到这儿来了。事后又唯恐独静师伯已返回寺中,如遇见了这少年,多半会于他不利,这才向师父禀告了这件事。如今咱们既没遇上他,想是这少年到了后山,嫌这寺中荒芜,已经下山另寻宿处去了吧。”
他们师徒二人说着,已经走近了僧舍。
“喵”。
那间陈设奢华的僧舍内又传来了一声猫叫。
为首的老僧在那间僧舍门前停下脚步,回头问另一名僧人道:“你已有几天没来这里清扫,给这胡猫喂食了?我听这胡猫的叫声,分明是饿极了的样子。”
那僧人见问,忙合掌答道:“这两天来前山寺中降香的信众太多,小师叔便命徒儿帮衬着几名知客师哥接待降香的信众,一时忘记了到后山寺中来,徒儿这就去给胡猫喂食。”他说着,竟迈步朝李靖藏身的地方走来。
李靖见藏无可藏,遂从墙角闪身走了出来,冲那为首的老僧抱拳致歉道:“请高僧恕在下无礼,此前因久叩山门不开,只得翻墙擅入寺中了。”
那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