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踩下去,黄金外壳,再一脚踩下去,焦香内里,再一脚……
“小顾子,在皇上身边可安好?”素衣偏了偏头,看着顾凉脸颊一线绒毛被阳光照得明亮,令人心暖。
“嗯,很好吃。”顾凉上下点了点头。
“什么?很好…吃?”
“啊,不是,是我很好。”顾凉摇了摇头,尴尬地笑了笑,“素衣,谢谢关心。”
“…你我之间,何必言谢?”素衣咬唇看着另一边的树,绯霞漫了一张清秀小脸,“自那日起…我,我对你,自与之前不同。小顾子,你呢?”
素衣停了脚步,撇过头不敢看顾凉,攥着帕子的手隐隐发抖暗含期盼。
“啾—啾——”鸟儿叫着,从林间扑腾着四散飞起,身后却许久未有声响,素衣怔怔着,手一松,帕子翩然落地,像那颗陡然碎裂的心。
“别哭,素衣。我…怎会不喜欢你?”
那人轻声说着,带着心疼和温情,素衣鼻子一酸,转过头怯怯地问了句,“真的?”
“当然。素衣,我会好好待你。”顾凉直视素衣的脸,说得认真郑重。
素衣看了他一会儿,终于破涕为笑,扑进了顾凉的怀里,靠在了顾凉的肩上。
顾凉抬手轻拍她的脊背,看着她睫毛上残留的晶莹水珠,忽然想到,楚祁的皇后,也该是这样真心善良的女子。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在层层光影中,男女互相依偎,像是谁都插不进去,也不该介入这两人。
远远的,楚祁站在那儿,眉间隆起小小的山丘,眸中有疑惑的神情一闪而过。
第60章 第 60 章
“王爷,宫里来人说皇上宣您进宫。马车已在府外备好了。”一身黑衣的男子垂首向那金冠玉面的少年禀报。
“那便走吧。严朔,此趟让荆漠陪同。你去将他找来。”楚夜望着湖里聚首群游的锦鲤,面色有些冷淡。
“回王爷,荆漠昨夜累着了,还是让属下陪同吧。”
“累着了?”楚夜皱了皱眉,转头看严朔。
那木头般毫无情趣可言的人此刻脸红了红,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温柔爱意。
“罢,本王明白了。”楚夜顿了顿,转身走了,“严朔,跟上。”
“是。”
……
“皇上,四王爷到了。”
“嗯,你们都先下去吧。”楚祁看着逐渐走近的人影,抬手亲自斟了两杯酒。
“是,老奴告退。”福信一躬身,挥了挥手带着一众宫女太监退下了。
“皇兄好兴致,在这儿对月独酌。”楚夜一掀衣袍在楚祁对面坐下,对着一母同胞的兄长向来不苟言笑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
“如何算是独酌?你来了,便是我们兄弟俩把酒言欢了。”
谁都想不到,当今圣上对着弟弟连自称都变了,像是普通人家的兄友弟恭,即便皇上当真把汾城变相给了四王爷。
“皇兄像是有心事。”楚夜盯着楚祁,慢慢放下了酒杯。
这是不难看出来的。楚祁极其自律,私下里饮酒从不超过半壶,可今夜这人周身散发着浓郁的酒气,像是整个人刚从酒窖被人拎出来。
“小夜有没有……心动过?”楚祁又是一杯酒仰头喝下,转着酒杯沉沉看着楚夜。
心头一跳,楚夜苦涩地笑了笑,“皇兄既已将汾城作为夜的新婚之礼,何必还要再迫夜一步?”
春日宴上,四王爷提出要汾城使得满朝大臣震惊,可皇上的反应却让人愈发愕然亦在意料之中。
“本就是皇弟的功劳,做个赏赐倒也合理。皇弟大婚之时,这便是朕的贺礼了。”
大婚之礼,大婚却遥遥无期。
“……你想多了。”楚祁愣了愣,幽幽道,“只是朕看上了一个人。”
“……”
楚夜看了眼自家弟弟略微尴尬的脸,又淡定地加了句,“确切地说,是个男人。”
楚夜猛地抬头看向楚祁,那双黑眸定定地看着他,无声地透出冷漠坚定,神情认真得不容他质疑。
“皇兄…”
“不必劝我了。阿夜,是他先招惹朕的。”楚祁突然笑了起来,面容阴郁,“这天下都是朕的。他,自然也该是朕的!”
“不论,他愿,或是,不愿?”楚夜看着这样的兄长,一时哑然。
楚祁没有丝毫犹豫,“是。朕既然已经认定了,打断腿也无妨的。”
楚夜看着楚祁嘴角若痴若苦的笑,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放弃了。他没有立场的。他曾经,也强迫过一个人的。
只是,他忘了,那人是谁。
那个承受过他的强迫,又给予过他伤痛的人,早已被时间掩埋,不复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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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凉刚从明枫苑回来,就被福信吩咐去伺候皇上回寝殿,却没想到会看到一个醉醺醺倒在石桌上的皇帝。
四王爷早就走了,可皇上却独自在这儿又待了许久。
顾凉看着桌上肆意摆放的酒壶,皱了皱眉,这人有心事?喝这么多酒……
“皇上,皇上?起身了,奴才伺候您回寝殿。”
顾凉轻轻摇着楚祁的肩膀,可楚祁依旧趴在桌上毫无醒来的迹象。月光柔软了他锋利的鬓炎,轮廓优雅英挺。
不知何时,手指已悄悄划上那片肌肤,细致地描绘深刻的五官。
他从来没有,这样认真地看过他。
原来,他长这个样子。这么好看。
顾凉抿着唇小小地笑,感受着手下熟悉的轮廓,让他回忆起水下不经意的触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