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几人走去了正阳殿后的一个小宫殿,又在门前将侍从屏退,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魏应棠第二次消失后,魏应卿去找了给他银环的高人,本想杀了他为魏应棠偿命,那人一眼瞥见了他手里的银环,脸色一变,掐指一算,轻叹了声“罪孽,罪孽。”
“你兄长本不是平常情况下附身于人体的魂魄,而是死前弥留的一缕灵。”高人叹道,“贫道未曾算道,竟给你镇魂的法宝,累他遭了这银环镇魂的种种折磨。”
魏应卿红着眼问他:“我兄长可还在人间?”
高人又掐指算了一遍,道:“他生前心愿尚未了结,想来此时应还在寻人附体。”
魏应棠忙问:“我还能见到他?”
高人点头:“令兄心愿与公子有关,便是想不见也难,只是急不得罢了。”
只可惜高人算得出魏应棠灵体是否安好,却算不出他身在何方。
高人取了魏应卿一滴血,做了一盏灯,他说若有一日魏应卿与魏应棠两人相遇,这灯就会亮起来。
魏应卿回了京城,做了皇帝,又将高人请回了皇宫,给了他一个名叫旭阳宫的小宫殿,只盼着有一日魏应棠回来了,高人能替他留下魏应棠。
灯笼放在旭阳宫的偏殿里。
魏应卿进了偏殿,如往常一样在灯笼前的蒲团上坐了下来。
魏应棠以方宁的身份在他怀里死去的时候,他哭了许久,待他平静下来之后,怀里的人早变回了方宁的模样。
他问过高人,高人只说魏应棠的灵走了,受灵影响而产生改变的肉`体自然也会变回原来的模样。
魏应卿总是在想,他下一次见到魏应棠的时候,会看到一张怎样的脸,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还是如方宁那样变了大半的模样,又或者是完全变回魏应卿的样貌。
一声惊叫忽然在寂静的皇宫炸响。
“有刺客!”
随即便是大批侍卫匆忙赶来的嘈杂声。
魏应卿皱起眉,走到门口推开门,想出去看看怎么了,却只觉乌云忽然挡住了月亮,掩去了眼前的薄薄亮光。
而他身后的灯笼哔卜一声,亮了。
第10章
魏应棠醒来的时候他正被人拖着走,全身疼得厉害。他忍不住哼了一声,两边拽着他的人立刻停了动作,左边那人蹲下`身来看他,见他一双眼睛睁着,甚是清亮,连忙改了拖拽他的姿势,将他扶到了边上一棵树前坐下。
那人话里掩不住的惊喜,“九阙你没死!”
另一边的人也很激动,伸手探魏应棠的脉搏。
魏应棠估摸着自己这是又活过来了一次,脸上没露什么情绪,不动声色的看了身边两人一阵,哑着声音问:“这里是哪里?我为何在这里?”
一人为难的看了他一眼,“你昏迷多日,方才没了呼吸,我们以为你死了,三爷便让我俩找个地方将你埋了。”
魏应棠抿了抿嘴唇,心道还好自己醒得是时间,不然等这两人将他埋了,他岂不是要再在地里死一次。
他咳了几声,唇齿间涌上一股血腥气,左手边那人忙一把背起他,口中说道:“快,回去请宋大夫救他。”
两人飞快将魏应棠送回了他们居住的山间小屋,魏应棠身上疼得厉害,中途便昏过去了,等他再睁眼,身上伤口已经重新包扎过一遍,再没了之前那么剧烈的痛感。
他床边坐着一个没见过的人,身上却穿着和之前那两人一样的黑色劲装,想来身份应该和那两人一样。
或者说,自己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见他醒了,那人明显松了口气,说了句“我出去找宋大夫”就走了。
没过多久,门又被推开,魏应棠原本以为是有人带宋大夫来看他了,没想到一抬眼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来人一身青衣,一张脸生的俊美无俦,虽带着些掩饰不住的落魄,却依旧让人觉着好看,而那眉梢眼角,也有着与魏应棠他们相似的弧度。
他们口中的三爷,竟然是他的三弟魏应辽。
魏应辽走进房来,“身子感觉如何?”
魏应棠连忙从魏应辽身份的错位感中回过神来,回了句:“回三爷的话,尚可。”
魏应辽叹了口气,“那便好,你也知我如今手下只剩了你们这些人,折哪一个都是大损失。”
“劳三爷费心了。”魏应棠一板一眼的回答。
魏应辽又与魏应棠说了几句话,见魏应棠脸色越发苍白,就离开了。
魏应棠在这个山间小屋里养伤养了两个月,逐渐摸清了眼前的境况。
今年已是他从望星台跳下后的第四个年头,去年他死在小镇之后,魏应卿回了京城,一举将企图毒害皇帝、把持朝政四个月之久的魏应辽抓了起来。皇帝病重不治,将皇位传给了魏应卿,魏应辽则被关进了天牢。
魏应卿年末登基,越年后随百官之愿,赐了魏应辽一杯毒酒,不料魏应辽被手下暗卫救出,逃出了京城。
魏应卿手段毒辣,明面上贴了悬赏告示,暗地里寻了不少人追杀魏应辽,一副不杀魏应辽决不罢休的架势。
魏应棠如今附身的九阙就是死在了上一场追杀中。
魏应辽眼下住的这个小屋及其隐蔽,他们在这里住了两个月,也没见魏应卿的人再追杀过来,不过魏应辽并没有准备在此处久住,魏应棠也是,他如今的身份是魏应辽的暗卫,是要给魏应辽卖命的人,他虽总说魏应卿心狠手辣,但魏应辽这个敢给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