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夏侯廷如此薄情!皇家啊,皇家!”齐白露长叹一声。若是自己当年没有被母亲送到梅家,而是沦落到宫中,是不是比之今天的孝廉还要过的不堪,恐怕都已经成了小太监了!
赫连情丝对这件事也是仅知道这么多,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她跟着的自家主子,也不过区区的五年。而那当年风华绝代的婆多兰王妃恐怕也想不到,自己的女儿竟然会受到如此苛刻的对待吧。
这也是赫连情丝不愿对自己主子动情的原因。就算是当年人人羡慕的一对儿,那有如何。除非是自己一直活着,一直年轻着,这个男人的心啊,多变的没人能永远抓住!
“齐公子您休息一下吧。”赫连情丝告退,“情丝去看看小主子。”
“嗯,你去忙吧。”齐白露不在意的挥挥手。
目送赫连离开,齐白露又爬到了床上。这些日子太疲累了,虽然从昨日一直睡到现在,但是离晚饭还有段时间,加个午觉也不错。
齐白露闭目躺着,本想着应该很快入睡,却偏偏满脑子都塞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一时间竟难以入睡。
迷迷糊糊间仿佛看到了他那缘浅的母亲。柔美的容颜带着淡淡的微笑。其实他母亲死的极早,他是没什么印象的,这时候梦见的也大半就是他心中认定的母亲该有的模样。
“娘……你为什么这么早就离开我……”
夏侯廷站在床头静静地看着齐白露。
下午的事情他已经听说了,怕有人过来找他的麻烦,匆匆从皇帝那里辞别,一路快步赶回来,看着那在床上睡的安慰的青年,才觉得一颗心稍稍踏实。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是多虑了,再如何,也没人敢来他的盘夕殿闹事。今天那个什么芍药牡丹的,已经是出了格的大胆了,竟然敢在他这里行凶。这事他倒是要好好查查,看看是哪个妃子如此的胆大包天。
皇帝陛下年纪还小,不过十八岁而已,妃子也仅有两名,轻易是不会到盘夕殿这附近来的。能到这里的,只能是他带进宫中侍寝的几名侧妃。
夏侯廷微微眯起了眼。看来是有人不懂规矩了!
“别别……别……”齐白露嘴里开始急促的喊着。
夏侯廷一皱眉,从沉思中醒来,轻轻坐在床边,用手攥住齐白露的手腕,“别怕。我在这。”
不知道是不是夏侯廷沉稳的声音给了齐白露安全感。稍微挣扎了下,齐白露又深深地睡去。
夏侯廷看着齐白露额头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用手帕轻轻给他擦去,有执起其手腕探了一下脉搏。
虽然医道不深,但是夏侯廷也还是稍稍有些涉猎的。此时齐白露的脉搏有些紊乱,不过已经渐渐舒缓下来了,像是这些天积劳成疾。
夏侯廷用手抚抚齐白露这几天明显变尖的下颌,叹息了一声。若不是这早就注定的仇怨,恐怕两人之间也不会如此吧。
夏侯廷坐了半晌,就朝门外走去。他这次过来没有惊动任何人,就是赫连也不知道他回来了。要是一会儿齐白露醒了,两人见了面,恐怕中午的尴尬还没过去吧。
夏侯廷信步走出内殿,正赶上赫连也从她的偏殿出来,一时间夏侯廷有些尴尬。
好在赫连也不是不识大体的人,看到自家主子的表情,就知道这人还在别扭着,也不点破,只是福一福身,想要将中午发生的事禀报一番。
殿外一阵喧哗。几个小侍女慌慌张张的,直朝着赫连情丝跑过来。
赫连情丝嘴角抽搐,不会又来一回吧?不过眼角一扫旁边自家主子,心里却是暗笑。来了也好,也免得脏了自己的手。
几个小侍女看到主子正站在一旁,连忙跪下,禀报着事情经过。夏侯廷听着听着脸色发青。
“情丝,你去外面看看,是不是这天要变色!”仔细听完后怒极的夏侯廷反而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只是语气越发的冷漠。
赫连一躬身领了命。心里却是冷冷一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投!
大殿外,几名小侍女已经快招架不住了。
“你们几个小丫头,怎么如此不更事。不知道主子正在休息么?”赫连站在台阶上,轻轻柔柔地来了一句。话是说的小侍女,却偏偏看着不远处华衣少妇。
“这位是赫连妹子吧?”华衣少妇轻轻一笑,“适才我这贴身的丫头,不知道被谁打了手,又抽了耳光,许是她不懂事得罪了人。我这不是带着她来陪个礼,日后大家还要相处不是么。”
“这位是华妃姐姐吧?”赫连笑的亲热,连忙下了台阶迎了过去,“你家这丫头刚刚是妹妹我替姐姐调教了一下,咱们在主子面前当差,总不能不懂事不是么。”
华妃脸扭曲了一下,又换上娇笑,“妹妹说的哪里话,姐姐教训,妹妹教训还不是一回事。只是……”华妃四处扫了一眼,伸手挽住赫连的胳膊,“只是我殿里的小丫头,也太不懂事了,竟然让妹妹你生气,不如妹妹你将她叫出来,我带他回去好好教训。”
“呵呵。这就不劳烦姐姐了。”赫连推开华妃粘过来的手。“这小主子的事,日后自然有王妃来教育,就不劳姐姐教育了!”
“王妃?”华妃愣了一下,转瞬又轻蔑的一笑,“什么王妃,不过是个和亲的质子罢了,妹妹你,不会是当真了吧?”
“姐姐当真不当真,妹妹可做不了主。主子当不当真,妹妹更是做不了主。”赫连似笑非笑的看着华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