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猫一言不发地蹲著,越发尴尬起来。青岛想留,又不知道留下来做什麽,要走,又不舍得。正好在这个当口,有一只喜鹊从院子外面飞了进来,在草地上东跳跳西跳跳。白兰地似乎不屑於看著青岛,就漫不经心地盯著那只喜鹊看。
偏偏这只喜鹊是只坏心眼的傻喜鹊,自己跳了几下嫌没意思,突发奇想,对著白兰地飞扑过来,啄他的後背。白兰地反过爪子要抓,喜鹊却扑腾著翅膀飞走了。
这一下,白兰地似乎丢了面子,只好强作无事,看向别处。青岛也很不自在,不知道该说什麽,就怕白兰地以为自己在嘲笑他。
青岛搜肠括肚,想要找个话题,转移一下注意力,刚刚“呃”了一声,喜鹊突然又飞过来,在白兰地的背上啄了一下。
这下白兰地就很不高兴了,眯著眼睛瞪著喜鹊,青岛也紧张得没办法。喜鹊飞到栅栏上停了停脚,又飞回来,在白兰地背上啄了第三下。白兰地爪子伸出去,还是没有碰在喜鹊。
喜鹊得意非凡,飞到房顶上站住,呱呱大笑。白兰地彻底怒了,背弓起来,背上毛好像要爆炸。青岛暗暗地想,这只傻喜鹊这麽得意忘形,待会儿一定还会再过来。
果然,喜鹊笑了个够,马上就扑腾著翅膀从房顶俯冲下来。这一回,青岛看得一清二楚,凌空一跃,爪子拼命伸出去,果然拍到了喜鹊的背,把喜鹊拍到了地上。喜鹊还想扇著翅膀腾空而起,青岛几个翻滚,张大嘴巴,一口咬住了他的小脖子。
我对生活的深沈思考22
一个明媚夏日的午後,一只傻乎乎的喜鹊为自己顽劣付出了性命作为代价,在猫的世界里,这根本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一桩。
青岛以为自己为白兰地出了这口气,他会释然,可是转过眼,才发现他的表情很不寻常。一双眼睛眯成了两条缝,两只耳朵烦躁地撇向背後,活像闭拢的蚌壳,尾巴在身後甩来甩去。
青岛也傻了,不知道白兰地为什麽会变脸。
白兰地说:“如果你不挡在我面前,我也能抓住他。”
青岛下颌一松,喜鹊“噗”地一声掉在草地上。是啊,为什麽没有想到呢?当然也是希望能亲自拿下招惹自己的家夥,而不是假手别的猫,更何况骄傲的白兰地呢?
白兰地转过身去,用屁股对著青岛,一动不动。青岛也委屈起来,毕竟自己这麽做也没有错呀,自己是一心一意地想对他好呀。为什麽总是不能如愿?为什麽想要对别的猫好一点也这麽困难?
青岛觉得,在这个院子里,自己似乎很多余,沮丧地低下头衔起那只倒霉的死喜鹊,原路钻了出去。
把喜鹊往路边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随意一扔,青岛灰溜溜地回自己的老巢。那脏兮兮的楼群、油腻腻的招牌,跟那整洁的花园、安静的车道,完全像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也许,自己跟小白的生活的交集,就仅仅只是自己蹲在屋顶远远看著他的那一刻而已,在那之後,小白变成了慵懒的白兰地,可自己,仍然只是土得掉渣的青岛。
“嗨嗨嗨,青岛。”有声音在叫自己的名字。转头一看,竟然是高粱。哦卖糕的,一时不小心,忘了要避开这只傻狗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高粱呼哧呼哧地跑过来,吐著舌头,眯著眼睛,傻乎乎地笑著,说:“我好久没见到你拉,你到哪儿去拉?”
青岛很想用爪子抱著头不看他,不过那样也太糗了,於是硬撑著一张严肃的脸,说:“抱歉,我最近心情很差,哪儿也没去,尽自己待著了。”
高粱那热情的笑脸也僵住,“哦、呃”了几声,说不出话来。
青岛抓住这空档,迅速闪了。
那天晚上,青岛缩在某个寂静的屋顶上,用尾巴缠住自己的屁股,用爪子包住自己的嘴巴,望著闪烁璀璨的银河,觉得心里很冷很冷。想起白兰地,他为什麽会对自己那麽冷淡呢?想起白兰地的朋友,伏特加,自己怎麽能跟那麽优秀的一条大狗相提并论呢?还有高粱,那张友善的脸今天在自己面前扭曲了形状,这样的自己真坏真讨厌。青岛突然又想念起自己的妈妈,在记忆里面,妈妈那麽聪明那麽明智,如果是她,她会怎麽办呢?她一定能轻松地处理好这些事情吧?
那麽,这个时候,白兰地又在想什麽呢?其实也是一样的不平静。他多麽想在青岛面前营造出一个完美高贵的形象,可惜事与愿违。
我对生活的深沈思考23
青岛走後,白兰地掉进了自我懊恼的大坑。
伏特加在白漆铁栏杆的缝缝里偷偷唤他:“白兰地,快来吃好吃的。又鲜又嫩的大鳕鱼。”
白兰地的主人是个年轻的单身男人,虽然心地挺温柔,不过照顾起猫猫狗狗就不那麽在行,动不动就给倒猫饼干,就好像存心要倒白兰地的胃口。隔避的伏特加的主人是一对细心的夫妇,喂给伏特加的全都是好东西,知道像伏特加这样的狗也爱吃海鱼,时常也会买些回来。伏特加最讲义气不过,每次都会分给白兰地一些。伏特加胃口大,吃起东西来都是大盆大盆的;白兰地胃口小,只要分给他小小的一块,他也就吃饱了。然後一猫一狗摊著肚子四脚朝天躺在草皮上看天空,看浮云,这是伏特加觉得最幸福的事情。
不过今天白兰地却无精打采的,轻轻地“唔”了一声,摇了摇头,屁股对著伏特加,身子缩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
伏特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