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瑜怒极反笑,“呵呵,云轻尘,你现在是厉害了,既然你已经决定了还告诉我作甚?”
“需要师父帮忙。”云轻尘道。
“还有什么是你月白公子做不到的?”林瑜讥诮道。
云轻尘转过身看着软榻上毫无生气的凤九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师父,帮我。”
林瑜沉默了半响,道:“凤九歌为ròu_tǐ凡胎,若想用唤生救他,必先是亲近之人,舍弃半身修为,再以自身血肉筑之其躯体,自此以后,你们二人将同生死,而且,你一直引以为傲的修为将不再,轻尘,你,想好了?”
云轻尘点点头,“嗯。”
“轻尘,这样值得吗?”林瑜声音颤抖。
云轻尘勾了勾唇,修长的手指在凤九歌脸上划过,道:“我爱他,他爱我,这就够了。”
轻轻的话语,就像是一根闷棍瞧打在人的心头,使人为之一颤。林瑜只觉胸口闷得慌,他从来不知道云轻尘爱得这么深,爱得这么热烈。
“好,我帮你。”林瑜长长叹了口气。
“谢谢”云轻尘没有回头,依旧看着凤九歌。
林瑜也没多说什么,丢下一句“明日带着凤九歌来青竹室”便走了。
月上中天,云轻尘坐在院中,换了身绯色的长袍,青丝用红色的发带高高束起,并别了根白玉簪在发间,即便是明艳如火的颜色依旧掩盖不了身上的那份清冷,月光照在身上,反而更增添了几分萧索孤寂。草丛里传来蟋蟀的鸣叫,凉风习习,吹落一地的枣花。
云轻尘望着高墙出神,他多么希望凤九歌能一如既往地出现在高墙上,多么希望他能在自己身旁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凤九歌。”云轻尘习惯性地轻唤了一声。
四周除了虫鸣没有其他,云轻尘不由得眼神黯淡下来,站起身,往屋里走去。沐浴过后,翻身上榻,紧紧环住凤九歌的腰身,凑在他耳边说了许多话。
翌日,云轻尘起了大早,帮凤九歌穿戴好,连忙抱着他来到青竹室。
待把凤九歌放到一旁的榻上,云轻尘盘腿坐到林瑜身旁,道:“师父,开始吧。”
林瑜本还打算劝劝的,结果看到云轻尘这样,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开始运功。
云轻尘额间溢出冷汗,手背青筋暴出,牙关紧咬,还是发出了几声轻微的闷哼声,可见其忍得多辛苦。
“轻尘,可还受得住?”林瑜担忧地问道,手中的力渐渐弱了下来。
云轻尘摇摇头,艰难地回了一句,“继续”
林瑜也没多说什么,又重新运功。
差不多一个时辰后,云轻尘瘫坐在地上,嘴唇苍白几近透明,鬓边的发丝因着汗水黏在两腮,林瑜将他搀扶起,道:“轻尘,我扶你回去休息。”
云轻尘无力地摇摇头,虚弱道:“不用了。”然后挣脱开林瑜,踉踉跄跄地朝凤九歌方向走去,伏在他身上,低头吻上他那冰凉的双唇,虚弱地说着:“凤九歌,我可以救你了。”
林瑜见状,眼眶微微泛红,大骂一声,“痴儿!”转身拂袖离去。
唤生术的以血肉筑躯体便是在被救人胸口植上一株血莲,以血肉养之,三日喂一次血,七日喂一次肉,并且血莲食用的血肉只能是一人,直到被救人苏醒方可。
古来今往想通过唤生救心爱之人的人不可胜数,可是到最后救活的能有几个?到头来还不是因浑身血液流尽而死。是以,当云轻尘说要用唤生的时候林瑜才会怒不可遏。
云轻尘扯开凤九歌胸前的衣物,从腰间的锦囊里掏出一颗种子,放在凤九歌胸口,然后在自己手腕划了一下,凑到凤九歌胸前,鲜血顺着手腕滑落,滴落在种子上,不一会儿,种子竟神奇的长出来嫩芽,云轻尘不由得眉眼轻弯,凤九歌,一定要醒过来。
从叶落枫红到杏花微雨,等了一个又一个年头,凤九歌胸前那株血莲越来越大,可凤九歌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
这些年来,云轻尘踏出过自己的院落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就这么一直的守着凤九歌,期盼着他能醒过来。
林言清走进院子,看见云轻尘守着凤九歌在晒太阳,不禁脱口问道:“公子,你都等了七年了,要活早活了,公子,难道你就没想过吗?”
“想过。”云轻尘垂眸道。
“那你还打算继续这样等下去?”林言清道。
云轻尘对上林言清的眸子,淡淡道:“想和他一起过下去。”
林言清无奈摇摇头,“罢了罢了,不说了。”
云轻尘转过头,伸手抚摸着凤九歌的俊颜,“凤九歌,你一定要醒过来。”
不知不觉腊月已至,天空飘着雪花,云轻尘从林瑜那里回来,按照往常那般推开门却发现本应躺在榻上的凤九歌却消失不见了,随即想到刚与林瑜讨论到关于用唤生之后魂飞魄散的问题,顿时心头一惊,狂跳不安,四处寻找,终没找到熟悉的身影,无力地靠在柱子旁,眸里涌起雾气,泪水不知不觉的往下掉,他这七年的时间,难道真的是白费了么?凤九歌,我们今生是不是就这样了?可是,他不甘心。
“月白。”一声熟悉的呼声由远而近。
云轻尘猛然抬起头,看着一袭红衣的凤九歌手里提着两条鱼走了过来。连忙上前将他拥入怀中,将头埋在他肩上。
凤九歌感觉到肩头一阵湿润,用另一只手抚上云轻尘的后背,柔声道:“月白,我回来了。”
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