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朗将江一执两人送到距离安河村不远处的小路上。
下了车,等到中午十二点,太阳正当午,在太阳的照射下,浓雾隐隐消退了一些。江一执掏出罗盘,丹田中的灵气猛的向罗盘中灌了进去,罗盘中间原本来回转圈的指针顷刻间静止不动,牢牢的指向正前方。江一执这才说道:“进吧。”
说完,俩人一提气,仿佛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就消失在了赵朗的视野里,没入浓雾之中,没了踪影。
看着眼前这一幕,赵朗双手紧握成拳,神色晦暗不明。
白天婴魂并不能现身,阻碍他们进入安河村的只有周身的浓雾,和弥漫在其中的因而饿虎下岗凶局聚集起来的煞气。
有罗盘指路,江一执丹田中灵力充沛,韩知非有前面探过两次的经验傍身,两人轻而易举躲开聚集起来的煞气的袭击,不过七八分钟的时间,两人一头从浓雾中扎进了安河村的地界。
忽视掉身后隐隐传来的吼叫声,那是饿虎下山凶局对江一执俩人肆无忌惮闯进来的愤怒。
村子里面虽然并没有被浓雾覆盖,但是阳光明显要比外面那样高的温度,反而给江一执一种阴煞正从脚底窜到天灵盖的感觉。
他打量着四周颇为凌乱的地面,缺胳膊断腿的桌子,散落四周的瓜果、香烛,到处飘散的纸钱,以及不远处无悲无喜静坐着的佛像。
韩知非红着脸,很是羞愧的解释道:“原本我是想着,让这些安河村的村民俯首跪拜,进献贡品,以祈求那些惨死的婴魂的原谅,所以特意搭了这个祭台,结果没想到……”
他倒是好说歹说才让这些安河村村民答应了焚香叩拜,结果这边香也上了,祭品也献了,血书也烧了,一切顺顺利利的,每完成一个一项进程,村外的浓雾便散去几分。韩知非满以为只要仪式全部完成,就能稳稳当当的将这些婴魂超度。
结果事到临头,这些村民三跪九叩拜完之后,一阵阴风呼啸而来,掀翻了祭台不说,连带着捣毁了安河村的宗祠。
紧接着成群结队的婴魂冲了进来,韩知非手忙脚乱的去救那些村民,不可避免的就和婴灵对上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一开始他还能和这些婴魂不相上下的打成平手。然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韩知非诡异的发现,这些婴魂周身的煞气缠绕的煞气越来越重,他也渐渐的在和这些婴魂的打斗中落在了下风。好在江一执给他的那张镇鬼符牢牢的护住了他的身体,婴魂不敢靠他太近,这才让他勉强撑到了天亮。
鸡叫时分,婴魂迫不得已散去。但韩知非知道,一到晚上,他们必然又会卷土重来。自知敌不过这些婴魂的韩知非立刻想到了之前在古玩街遇见过的江一执,所以当即出了安河村,火急火燎的赶去了京城。
“那不是韩大师吗?”不远处的一座一层楼的红砖屋,面相江一执俩人的灰黑色的窗帘被拉开一角,里面传来一声惊呼,紧接着房门被狠狠的拉开,一道踉跄的身影向两人奔了过来。
看清来人的外貌,韩知非不可置信的说道:“你,你是安村长?”
安卓南颤巍巍的扶着腰,好久才喘过去气来。
“你——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韩知非看着眼前头发里夹杂着数不清的白发,皱纹横亘在额头的安卓南。谁能想到,就在昨晚,这还是个精力旺盛的中年男人。
“韩大师,你可一定要救救我们啊……”安卓南一把鼻涕一把泪,就差给韩知非跪下来。哪知道韩知非刚离开安河村没多久,村里就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被困了将近一个月的安河村村民虽然心惊胆战,但是饭还是要吃的。
因为正下着雨,家家户户的井水里都有些浑浊,取上来的水放了好一段时间都没有完全的变清,但是村里人眼下也管不了这么多,将就着做了早饭。
结果这一用就出问题了。
安卓南哭天抢地的说道:“除了少数几个卧病在床没有胃口,但凡是吃了饭的,全都和我一样,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一下子就老了十几岁,村里几个身体本来就不好的长辈,更是一口气没上来,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去了。”
被困了这么久,好在他们在此之前刚刚收获了一批粮食,也还没来得及卖出去。正是靠着这批粮食,他们觉得坚持上一年半载的不是问题,心里好歹还能安慰安慰自己。
可是现在,他们还没从昨晚突然看见了成百上千鬼魂的恐惧中缓过来。转眼间,安河村里的水就不能喝了。这么一来,就算那些孽障不出手,最多不超过七天,他们这些人要么被活生生的渴死;要么主动去喝那井水,然后直接老死。
想到这里,安卓南眼中满是恐惧,他才四十岁,起码还有三十年的活头,他怎么能就这么死了,眼下他也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韩知非身上了,“韩大师,我安河村上上下下三百条活生生的人命,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一边说着,安卓南两腿一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韩知非手忙脚乱的把安卓南扶起来,说道:“村长放心,我这一次出去,可是请了一位厉害的前辈回来,有他在……”
不知道怎么的,韩知非突然想到了江一执问他的那句“如果这些婴魂顺利的被你超度,那些安河村村民你又该如何处置?”
很显然,江前辈并不认可他处理安河村村民的方法。那更深一步的讲,江前辈是不是根本就不想救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