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明轩说:“就九号。”
冯淑娴皱了皱眉:“你这孩子急什么,半个月的时间,哪里来得及准备?”
“多花点钱请人,十天就够了。”柯明轩说完也不等冯淑娴回应,告诉她自己马上要开会,让她多费心,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喂,明轩,明轩?”冯淑娴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声,总觉得有点怪怪的,但一时又想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只好将这种心情归咎于儿子终于要结婚了自己兴奋过度想得太多。
何叙和老孟亲自去了一趟周明老婆曹芸的娘家,一开始曹芸还对他们有所顾忌,表示她从去年离开z市就再也没跟周明联系过,他的事她什么都不知道,让他们不要打扰她的生活。后来在得知周明已经死了之后,才面如死灰地怔愣了片刻,捂着脸哭了出来。
因为何叙和老孟都是周明曾经的同事和朋友,曹芸以前就认识他们,两人表示他们这次过来就是想找出害死周明的凶手,加上何叙律师的身份也让她渐渐放下心防,终于开口问他们认不认识一个叫柯明轩的人。
何叙老孟对望一眼,问她为什么会知道柯明轩?
曹芸摇摇头:“我不能告诉你们,我只能告诉他。”
何叙立刻打了电话给柯明轩,并将曹芸和周明的女儿晓雨一起带回了z市。
柯陈两家虽然已经尽可能地把婚礼往低调了准备,但彼此身份在那儿摆着,联姻的消息还是很快在上层圈子不胫而走。知道内幕的几个好友忧心忡忡,胖子见到他第一句话就是:“卧槽,你还真用了我的馊点子啊!”
柯明轩苦笑:“我这也是实在没招儿了。”
方睿皱着眉头看他:“陈家不是普通人家,你这一结婚还能脱身么?”
“我只想尽快把边以秋救出来。他已经过了第一轮庭审,我这边再不松口,下一次可能就会直接宣判了。”一旦宣判成了定局,要再翻案会比现在麻烦得多。
所有人都同时叹了口气,楚奕说:“陆霄知道你要结婚,气得差点儿没跟我打一架,坚决不让我去参加你的婚礼。”
柯明轩睨他一眼:“那你来不来?”
楚奕反问:“我能不来吗?”
柯明轩想了想:“其实你们还真不用来,等我和边以秋结婚的时候再给你们发请柬。”
胖子乐了:“哟,还有那一天呢?啥时候啊?”
柯明轩眯起眼睛,唇角略微弯了弯:“说不定会很快。”如果计划顺利的话。
进入六月,z市的气温一天比一天高了起来。柯明轩的婚礼紧锣密鼓如火如荼地筹备着,边以秋在看守所里倒是无所事事闲得蛋疼。
由于还在审查期间,边以秋钱赢都还只是“犯罪嫌疑人”,不需要参加劳动改造,每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狱警和管教的组织下学习法律法规或者进行思想政治教育,这对于从小没读过书的边老大来说简直比让他上山劳动几个小时还要难受。不过好在二看的管理相对比较人性化,除了上午下午各半小时放风,晚饭后还有两个小时可以自由活动。通常这段时间犯人们会去棋牌室下下棋或者去篮球场打打球。
边老大现在就带着自己监室里的几个小马仔坐在场外看人打球。
他所在的监室除了他还有六个人,犯的都不是什么重罪,打架闹事的两个,偷盗的两个,另外还有一个抢劫的,和一个挪用公款的。
打架的那两个都是社会上的小混混,论级别,他俩在外头属于奋斗一辈子也见不到边老大一面的那种。所以从边以秋进入这个监室起,这俩人就一口一个“老大”,一口一个“秋哥”的巴结上了。
边以秋在外头是享受惯了这种待遇的,当下也乐得让人伺候,衣服袜子甚至内裤都有人帮忙洗,而他只需要在平常食堂不供应大肉的时候多花点钱赏他们一盘小炒,这俩人就能对他死心塌地马首是瞻。
偷盗的两人一个是原来在某企业做仓库管理员的,监守自盗把价值几十万的电子芯片偷出去卖了,另外一个是郊区某建筑工地的临时工,据说是偷了工头的一笔数额不小的材料费——不过他说他是冤枉的,他其实只是睡了工头的老婆,然后被报复陷害了。
边以秋听完默默无语了两秒钟,这他妈不是活该吗。
抢劫犯就更好玩儿了,第一次抢劫就出师不利,遇到个比他还丧心病狂的女人,那尖叫吓得他现在想起来还心肝儿打颤。辛辛苦苦蹲了两个小时,浑身上下被蚊子咬了几十个包,好不容易把包抢到手,里头的现金不到两百块,连个手机都没有——手机在那女的手上呢,人转头就报警了。
挪用公款那位是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中年男人,原本是一家小公司的会计,因为挪用了十万块给重病的老母亲交手术费,被公司老板告上法庭。
边以秋挺同情他,每回自己在食堂加菜的时候都会多点一份给他,这个男人就帮他刷碗以作回报。
监狱其实就是个等级分明的小社会,跟外头也没什么两样,不管你犯的是什么罪,有钱有权的在里面日子就好过,没钱的你拳头硬也行,如果这些都没有,那会做小伏低讨好卖乖也是一项生存技能。
边以秋虽然不能见人,但账上的钱倒是从来没有少过。加上他对人一向大方,很快连别的监室也有人刻意跑到他面前示好,甚至有几个长得不错的趁洗澡的时候对他公然色诱。也就是边老大现在心里装着个独一无二的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