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灿说到这里,停了一停,然后又补了一句:「我也是亲眼见识过才相信的……]话中却带若几分犹豫:「因为他说话神神叨叨、真真假假的,也不知道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我们也不知道他究竟多大年龄了,感觉上他年纪已经很大了,似乎活了很久很久。]
说着,将破庙墙上那些鬼画符指给邹叢筠看:「这些像是文字一样的东西,根本没有人看懂,我倒是有一个朋友也许识得一些上古的文字,但此际我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找他……]
秦灿一边说着,一边将邹叢筠带到那时候发现那些活死人的前殿。
「先生,我想问下,在玄门法术中,是否有一种法术可以让人死而不僵,还像是活人一样行动?]
邹叢筠露出几分惊讶:「你见过那种样子的死人?]
秦灿点点头:「就在这间屋子里,原来有好些个;在云龙山的深山里也遇到过,它们一直在山林里转悠,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啊!],我想起来,在它们身上,我看到像是烙印一样的东西。]
邹叢筠想了想,说道:「我也只是听说过,确实有人可以用法术驱使死人,让其听从命令行动,但因为死人是没有思想的,它只能接受简单的指示:「比如搬运、看守又或者充当杀手……]不过,这种法术玄而又玄,且失传已久,这个世上恐怕已没有什么人会使用了……]
秦灿低下头沉吟思忖——
「搬运、看守……?]
「搬运什么?看守什么呢?]
然后他想了起来——
「「对啊,那天已经死去的乌巍袭击他们的时候,是因为他们正沿着那条溪水往上游走,而颜璟发现云龙山深处的三珠树的时候,也解决了其他那几个逃走的尸体 ……]
「——也就是说,它们很有可能看守的就是山里那株三珠树,一旦有人靠近,就夺其性命,然后将尸首丢进树下的深坑当做养料?]]
但是,按照自己和颜璟的记忆,那天那个晚上,他们几个似乎都闯进过那棵三珠树的地界,但为什么他们没有被这些尸体袭击,而只是失去意识呢?……
「你在想什么?]见秦灿一直发愣,邹叢筠出声问道。
秦灿回过神来,摆了摆手:「我想到了一点东西,但还是什么头绪都没有。]
邹叢筠宽慰他:「没事的,不是所有的谜题一上来就给你答案的,总要抽丝剥茧、一点一点来才好。]然后他却又笑:「不过秦大人,你还是少来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
秦灿不由奇怪:「此话怎讲?]
邹叢筠敛下神情故作神秘:「秦大人不知道吗?有些人特别容易被那种奇奇怪怪的东西盯上,有时候那些东西和秦大人待在一起,还会特别精神……]
秦灿听了这话却是一怔,像是一下子被震惊到了那般,抬头,紧紧盯着邹叢筠,简直要将他的脸看出一个窟窿出来。
邹叢筠被他这么盯着,觉得都背脊发寒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我的脸有什么奇怪的?]
秦灿摇了摇头:「没,我只是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
从破庙回到县衙来之后,秦灿又让邹叢筠看了那些从章殊那里拿回来的、上面写着乱七八糟东西的纸张,邹叢筠对于云龙山发生的事情也大致有了一个了解。
之后秦灿便回到自己房里,用过了小元送来的晚膳之后,就一个人呆坐在那里,两眼发愣地想心事。
白日里平复下来的心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便又泛起了波澜,像是在他心湖里投了一块石头。圈圈阵阵的涟漪将好不容易已经沉淀下去的东西,又翻到水面上来。
——身边亲近的人都离开了自己,思念日甚,就算可以忍耐和克制,但是心里始终还是承受不住这种沉重,尤其是颜璟……
他活到这个年纪,从能自由出入王府的时候开始就整天纵情声色,流连「章台平康],最爱莺声燕语、温香软玉。
对于那个时候的他来说,这辈子有美酒美人作伴,便已足矣。
然后因为和太子打赌,到了这个穷乡僻壤。
起初他感觉自己迄今为止的生活都被颠覆了,没有山珍海味、更没有美人作陪,一路走来,满目尽是忍受着饥荒旱涝的穷苦百姓、种不出什么庄稼的贫瘠土地。
于是京城的繁华与热闹和这里一比,就像是一场奢侈华丽的美梦,那里歌舞升平、酒醉肉香,而这里除了穷苦,再无其他。
紧接着在自己连退堂鼓都还没来得及打的时候,就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在这里,他第一次体会到失去挚友之时那种心如刀绞、恨不能自己代他去死的难过,还有第一次办案中充满了未知的神秘与惊险。
行事张扬、举止霸道的山贼头子颜三,甚至让自己生平第一次差点直接气死过去,还有虞老大和山寨兄弟们间虽没有血缘却胜似亲人的兄弟情义……
和在京城里的声色犬马比起来,这里的生活就是寻常老百姓的油盐酱醋、酸甜苦辣,虽然质朴单调,但又时不时的会有那么一点两点触动人心弦的地方。
同颜璟刀枪棍棒、拳脚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