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深深地迷恋上了一个人,任其占据了自己心里最重要的位置,时时刻刻都想和他在一起,甚至于想要和他分享自己所有的一切,就连生命也愿意……
屋里点着的蜡烛,就像是知道秦灿的心思那样,轻轻地跳了两下,恰如此刻他心里的悸动。
秦灿有些痛苦的用手抚上心口——
那种痛,宛如胸口里头那颗跳动的心脏,被人用刀子一下一下在上面割着,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但也就是这种痛,提醒着他,自己心里有那么一个人,哪怕他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他依然会让自己惦念,也依然会让自己心疼到无以复加……
秦灿起身开门走了出去,走到厨房里面给自己拿了一壶酒。
酒能解忧,也能浇愁,但一个人独斟的寂寞却是喝再多也冲不淡、浇不灭、忽视不了的。
——冀州的酒,就如同这里的民风与土地,粗糙劣质,带着一股凶劲,冬天的时候两杯下肚最能御寒。
秦灿喜欢酒液冲喉所带来的辛辣畅快,一路烧到肠胃,然后沿着血脉奔流,最后连脑袋里面也一片炽热,会让他有一种将所有的一切都烧尽烧干的错觉,这样他就不用再去想,也不会再去想……
虽然秦灿的酒量不差,但这么烈的酒这么快地下喉,桌上那些菜也几乎没有动过,空腹饮酒最易醉,何况贪杯之人本就是为了把自己灌醉,于是几杯下去,秦灿「扑通]一下倒在了桌上,人事不省了。……
第四章
醉过去之后,秦灿又开始做梦。
虽然颜璟走后,他每晚都几乎陷入在梦境里,时而是过去和颜璟在县衙里生活的片段,两个大人追打玩闹,孩子一样的不成体统;时而则是两人初见面时,被颜璟挂在半山腰的树枝上,接着树枝断了从半空之中掉下来,不论几次都还是吓得心口几乎忘了跳动。
也有那一晚在客栈里做过的梦——自己正在山路上渐行渐远,而颜璟则死在了自己看不到的地方。
而这一次,他却是梦到了颜璟死之前他一直梦到的画面。
与其说是梦境,不如说这一段更像是他脑海中缺失的记忆片段。只是无论梦境再如何重现,每一次都是有所差别,而自己也依然想不起来,也不能确定那个晚上自己是不是因为看到了不该看到的那棵三珠树,所以才会失去了记忆。
——而现在,在梦境里,他再次站在那棵三珠树下,高大茂盛的树冠,遮蔽了天空,投下巨大的阴影。而树根的周围,则是数之不尽枉死的冤魂。
邹叢筠说:「那些死而不僵的人在过去是被用来看守或搬运。……]加之自己几次遇到的情况,便猜测这些「人]是被用来守护着这棵三珠树,不让人靠近,抑或者杀了闯入禁地的人,然后成为那树下冤魂中的一个。
这棵树,一定隐藏着什么巨大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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