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管家痛哭流涕,想他王家从先祖到他这一代,代代都是安家的家生奴才,承蒙主子家抬举,到了他这一代不但做了安家的大管家,名义上还是奴才,实际上在外头置办的田产家宅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老爷少爷对他向来是客气有礼的,少夫人也是个惹人疼的孩手,他这次是给了猪油蒙了心,一时贪生怕死,竟然就这样至少夫人的生死于不顾,一点没种的龟缩起来,本就够鄙视自己了,又见少爷威怒下依旧不曾打骂或侮辱到他,心下更是愧疚,这下便死也不顾,大大方方的全说出来。
“王管家,多谢你!你说的话,我只当没有听过,他们俩也不会说出去,这件事再和你无干,出去吧!”
鹭南已经把事情猜中了个八九十,再不想拖无辜的人下水,只平静的哄了管家出去。
鸢儿脸色已是不好看,想来也明白过来,知逍出了大事,只怪她自己光想着吃东西,连宣宣哪里去了都没顾上,小柳也是奇怪,既然在等在担心,又为何干坐着一声不吭?
鸢儿作埋怨状扫了辛必柳一眼,必柳低低垂着头,瘦得太过的脸颊和下巴叫人看了都一阵胆寒,想来是这孩子刚到安家不敢多说话,鸢儿自己也是理亏在前,一句埋怨的话没好意思说出口,又活生生的吞回去了。
“你们都在这好好呆着吧,我再出去一趟……”
鹭南不再说什么,抬脚又要出门,鸢儿眼疾手快一把拦住他,道:“少爷这是要上宫里头去?可想好了如何把人要回来?”
“不论如何我要先进宫去探个究竟,必要时该强该夺我一定不迟疑,总是先确定了若宣身处何处是第一位。否则你以为如何?在家里坐着干等?”
“不是,只是提议少爷带上鸢儿一同入宫,凡是有个照应,有些时候说不定我还能帮上点忙的,嘿嘿……”
鸢儿自认为鬼机灵的一笑,实则这样的笑脸在她那张酪似大肉饼的脸上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傻!
鹭南看着鸢儿傻乎乎的笑着,十分怀疑鸢儿那句‘能够帮上一点忙’的话,可信度究竟有多少,但想想鸢儿平日也算机灵,一点头,拖着她便一道出门去了。
小柳家里虽是曾经富过一段日子,毕竟他那时还小,所以总的来说并未见过大场面,对刚才几个人之间的对话也是听得半懂不懂,但阿宝丢了,阿宝可能会有危险他是明白的,他做不了什么帮得上忙的事,只能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口中祈祷:“希望阿宝能够平安回来!”
鹭南重新在马厩中选了匹安府里头奔跑最快的马,带上一人顶俩的鸢儿一路狂奔回皇宫,虽说皇上太后相继离席,但大臣只有大臣的乐子,寿宴一时半会儿的竟然还未散,丝竹管弦之声余音袅袅不绝于耳。
鹭南领着鸢儿从旁门入,从太监处打听了皇上的出去,直接取道万安宫。却不想还未走出几步,鹭南就被身后传来的招呼拖住了。
“舅舅,你这急匆匆的是要上哪儿去?”
李昭在宴席上巳经摆足了笑脸,越是长久越是笑得僵,两个白痴又总爱你学我说话、我抄袭你说话,吵吵嚷嚷的,他在边上听得烦躁,也不顾皇后强留他在席间呆着,寻了个时机便赶紧逃了,却不想刚从偏门溜出便遇见了安鹭南,有意思的是他身边竟然还有个小肉球跟班。
“太子!”
鹭南猛的回身,因为有急事,行礼问候都很是潦草,行色匆匆。
“安大人……”
跟在李昭身边的柳金见到鹭南,垂首行了个屈膝礼,抬眼偷偷瞟了面前的两人一眼,却见鸢儿那个大胖子正瞪着眼睛盯着李昭和他,赶紧瞥开视线,重新将头低回去。
鹭南只浅浅的点了点头,知逍这个宫女很多年前曾轻是若宣最好最铁的朋友,其余的也不甚在意。
李昭现在难得得空与鹭南私下见到,样手很是开心,见鹭南额头冒汗,奇道:“舅舅这是怎么了,好像很急的样子?”
“哦,鹭南有急事要去找皇上商议,没有及时看到太子,望太子恕罪。”
鹭南百分之百的压低身份,尽可能的做到恭恭敬敬,不拖泥带水,要说的话一句话说完,想着李昭能够及早放行,怎知李昭今儿就像专门要与他作对似的,啰嗦个没完。
“舅舅倒是与本宫越来越疏远了,以前叫本宫昭儿,何时又改叫太子了?这样不好,弄得好像很疏远的样子。”
“呃,唉!昭儿,舅舅真的找皇上有急事,咱们有话下回再说,这会儿我就先告辞了…… ”
鹭南无可奈何的将话挑明,李昭伸手在鹭南袖子上轻轻一拽,道:“昭儿也正要上父皇那儿去呢,反正同路,一起走吧!”
李昭淡淡一笑,也不管鹭南为难的样子和着急的神态,领着柳金便同鹭南鸢儿一块儿向万安宫走去。
“这是谁,舅舅家的丫寰吗?为何昭儿看着好生面熟?”
李昭盯了鸢儿一路,百思不得其解,记忆里头仿佛有这样一个人,偏偏不记得何时见过。
柳金是上次在仙客来的时候就认出鸢儿和若宣的,所以这会儿看到鸢儿跟在安鹭南边上倒也不奇怪。
鸢儿好歹是神仙,再多看柳金和李昭一眼便想起这两个人就是在仙客来为若宣大打出手,而后又相谈甚欢的主仆两人。却没想过那个男人竟是太子,此女子跟在太子身边,眉眼又如此熟悉,想来便是柳金了。
而唯有李昭,难得出一次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