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会害了你。”季霄放开他的手,面色苍冷。
张言默举起手,露出掌心模糊的、还未完全愈合的伤疤。视线从男人的脸移到手上,他喃喃自语:“没错,我现在发疯都是你害的,你害的。”
季霄闻言五脏六腑似被利刃翻搅,痛的心脏几近痉挛,再也说不出话来。
脚步虚浮地离开房间,门关上的一刹那,季霄立刻弯腰佝偻起背,痛苦的捂着胃。扶着墙壁一步一步向前,额头垂下的黑发被汗水打湿,他锋利的眼神此时显得涣散。
走出十几步,终于再忍不住胃里剧烈的绞痛,张口哇的呕出一口血来。
管家正不放心上楼瞧瞧,撞见这一幕吓得胆都要飞了,急忙跑上前扶人:“大少爷!我去叫医生!”
季霄一手撑墙勉强站立,拦住他:“去把斯瑜找来……”
“可是叶先生来过两次没见到您,恐怕这会儿已经在国外了!”管家担心的不行,恨不得立刻把医生拎过来。
季霄呕出口血倒舒服些许,没那么堵得慌,但嗓音仍旧嘶哑:“他会来的,快去。”
“哎!就去。”管家叹口气扭身快步下楼。
……
车开到门口,季泽急忙喊停,犹犹豫豫的带下车。
本来大哥都发话了,他是不敢再随便回庄园来的,可听姑姑说大哥近日回了珠城似乎打算长住,季泽便坐不住了。
总觉得哪里奇怪,大哥对二哥那么好,怎么可能去找小三呢?况且那个人和二哥长的也太像了,简直就是一个妈生出来的。当年二哥出事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季泽一直以来非常愧疚,心里放不下于是过来打算向大哥问个清楚。
边走边组织待会儿说话的措辞,一想到马上要面对大哥腿就开始发抖,难怪要自己走进来好做心里建设。
谁家的孩子有他苦?回个家还要心惊胆战怕被大哥赶出去……哎,没爹妈的孩子就是可怜。
季泽心里惨兮兮,看看地上又看看天,对自己非常同情。没想到一扭头,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二楼的窗口,站着一个面色惨白的人啊!
还一动不动盯着自己,效果堪比恐怖片里的女鬼!季泽绊的一个趔趄差点摔了。
真是大白天见鬼。等他摸着胸口细看,才认出那人正是自己口中的“小三”。
“奇怪,那里不是二哥的房间?他在那做什么……”季泽挠挠头,顶着注视快步跑进房子里,心里无不担忧:大哥该不会要把他扶正吧?
“小少爷。”女佣过来帮他。
季泽手指竖在唇上“嘘”了一下,做贼似的:“我哥在哪儿?”
“先生在房间里,应该是在休息。”女佣道,“管家吩咐不要去打扰。”
“哦,我不吵他,没事了你走吧。”季泽摆摆手,脱掉鞋子轻手轻脚上楼去,看到两个保镖还忐忑自己会不会被拦住。
走到一扇房门前,季泽回头望望,见没人跟着自己才提手敲门。
敲两声,没人应。
季泽耐心等了会儿,又敲两下,还是没人应。
敲第三次还是没人应的时候,就知道里面的人不是没听到,而且不想回应了。
季泽直接开门进去,咳嗽两声:“我进来了!”
窗边的人没理他,投在地上的影子拉得老长,背影如石刻雕塑。
季泽一眼看去差点把人错认成二哥。要说脸长得像也就罢了,可居然身型也格外相似,一时间他倒弄不清这人到底是谁。
“你是谁?”季泽上前一步问道。
窗边的人缓缓扭过身来,双眼无神,也并不说话。
季泽突然觉得瘆得慌,摸摸手臂上一颗颗冒起的疙瘩,试探喊道:“张言默?”
按理说,他哥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张言默眼珠转动,渐渐恢复一些神采,一脚一脚蹒跚地走向他,激动道:“我是,你来带我走吗?”
“等等喂!你在我哥房间干嘛?”他看看屋子里有人生活的痕迹,不可置信:“你住在这里?”
“我不想待在这里,你能不能带我出去。”虽然努力维持冷静但话里还是露出软弱一面,张言默给他看绑住脚的锁链,“还有,我出不了大门。”
季泽完完全全被震惊到了,大哥做的太过分了吧!咽了口唾沫,季泽心脏狂跳不止:怎么办他发现大哥的秘密了啊会不会被灭口!
“那个,我、我也帮不了你啊……”季泽欲哭无泪,明明是来兴师问罪的,结果却被当成救世主?
“我要是带你出去肯定会被发现,而且大哥分分钟就能把咱俩抓住。”
也是,没有解锁的钥匙怎么跑……张言默升起的一点希望被掐灭。
“不过,我想可能有个人能帮你。”季泽心里怕死了,从小到大他都不敢跟大哥做对,这是头一遭,“叶哥肯定不会同意大哥囚……咳咳,我去找他!”
季泽到底是学校里的良好少年,正义感十足。
“叶斯瑜?”张言默想到,自从季家相识以后他们交换了联系方式,叶斯瑜曾隐晦提醒过几次让自己远离季霄。那时以为是想多了,现在才明白为时已晚。
“嗯。”季泽蹍蹍脚,很郁闷的样子,“我走了啊。那个……你脸色很不好,多吃点饭。”
说完,他一溜烟开门跑掉了。匆匆离开庄园,季泽坐在车里往二楼窗户看去,那里空荡荡的只有窗帘被风吹起来。
叶斯瑜来到季家是第二天的事了,他刚从国外赶回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