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笑飞拿了个饼。炸得金黄的油饼在嘴里酥脆地一响,喷香的葱味涌上舌尖,他本来就不是个挑食的人,对这油饼很是满意。
吃两口饼,喝一口茶。茶水很清淡,也很解腻。
许笑飞吃得好欢。
他看看荣瀚,荣瀚也在吃着,却有点食不知味的模样。
他再看看魏玄风,魏玄风大口大口咬着油饼,咬牙切齿的模样,倒好像在撕咬仇人的血肉一般。
许笑飞偷偷地在心里叹口气。
他的江湖经验虽少,察言观色的功夫却不弱,眼下的状况,差不多心知肚明。
但他好像还没什么能做的。
他们也是凑巧才到这深山中的白虎寨来的。
那地下秘窟中关押了不少人,被他们尽数救下。其中有一人外衣上绣着虎头徽记,被荣瀚瞧见,追问了两句。
原来,荣瀚许久都没有消息的好友陆之枫,正是和那人从同一个地方来的,这虎头就是他们的族徽。
从地下秘窟脱身时,许笑飞还遇见了正率队寻他的大师兄韩樾和师姐祁燕。
韩樾正在准备论剑大会的比试,每天忙于练剑,就连吃饭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了。见许笑飞失踪,竟也抛下练剑一事出来寻他,令许笑飞心头大为感动。
感动归感动,他和师兄弟们道了谢,报了平安,寒暄几句,就跟着荣瀚两人一道去找陆之枫了。
刚来的第一晚,就遭逢了与妖兽白虎的一场恶战。
许笑飞暗暗思忖,他们遇见的这头白虎,虽然不如传说中的上古神兽那般威能无穷,但白虎一族向来也是通晓人性的灵兽,与人族还算亲善。
到底为什么,那白虎非要侵扰这寨子不可?
为了吃人?倒也不像。
难道这寨子中有它渴求的东西,或者有它非要报复不可的人?
想到这儿,他开口向那少年问道:“那头白虎究竟为什么要来袭击你们?”
寨民少年道:“这里有个典故。”
三人中就属许笑飞吃得最享受。他并非没心没肺、心事全无的人,只不过吃饭的时候,会将烦忧暂且放下。
他吃东西的样子,这少年当然也看在眼中。
见到客人喜欢自家端出的食物,主人自然会很高兴的,对这样的客人,主人也会格外有好感。所以那少年很爽快地解答了他的疑问,将这个典故娓娓道来。
他道:“据说好几百年前,我们白虎寨的老祖宗率领着一族人,从被海水淹没的故土出发,想寻一片土地再次落地生根,建成新的家园。辗转许久,才找到这里,定居下来。一开始总有妖兽侵扰,折损了不少族人,后来老祖宗与一头白虎交了好友,白虎是山里的万兽之王,有它坐镇,渐渐就没有妖兽敢来冒犯了。”
这个故事,他好像是从小听到大的,没有多回想,又顺畅地说了下去:“寨子里本来营建得风风火火,眼看大家都要安居乐业了,那头白虎不知道为了什么缘故,忽然背叛了老祖宗,还想偷袭他。这畜生自然是被老祖宗一刀斩杀了!但白虎是不死之身,从那以后,每隔四五十年,白虎就会重新现身,向这寨子复仇。老祖宗也定下一条流传到现在的规矩:每一回斩杀白虎时贡献最大的,就是本族的‘第一勇士’。不瞒你们说,大家都觉得,这次的‘第一勇士’非枫哥莫属了!”
少年的眼中也露出向往之色:“枫哥的大哥陆之椴就是上一任的‘第一勇士’,那时候枫哥还小呢!所以枫哥从小就仰慕他的大哥,就好像我仰慕枫哥一样。为了追上他的大哥,当上‘第一勇士’,枫哥已经勤练刀法好多年啦,谁都比不上他刻苦。他还经常出外游历,寻人切磋呢,每次回来,都能厉害好大一截。”他瞧瞧脸色不好的魏玄风,又连忙道,“刚才你们和枫哥好像有点……有点……咳,你们别怪枫哥,枫哥说话不会拐弯抹角,他说的其实是真话。我们寨子往常都是欢迎贵客的,但白虎来袭的这段日子,一般都会闭寨,不招待客人们的。听说是坚叔告诉你们怎么来的吗?坚叔在外面住久了,他还不知道白虎又来了吧!不过你们既然来了,又是坚叔的救命恩人,在昨晚还帮了我们不少忙,我肯定得好好招待你们。来,多吃点。”
他又主动递给许笑飞一块油饼。
“每隔四五十年出现的白虎……这么说来,那个陆之枫岂不是……”许笑飞接过去,想了想道,“少说也有五十岁了?我倒一点都看不出来。”
修道之人当然会显得年轻些,但陆之枫修的并非正统功法,一身功力都在刀上,本身的内功并不强大。
少年笑了,颇有几分自豪:“老祖宗当初看中这块地方,就是因为这儿是块风水宝地,盛产一种千叶草,我族人用来泡茶喝,比外界的人寿命长久,老得也更慢,不比你们修道的人差。枫哥刚刚也嘱咐我,让我稍后采一些千叶草送与你们带走。”
他们所说的话,闲坐在高空一朵浮云上的临砚和沈惊澜都听在耳中。
沈惊澜道:“这孩子在讲述典故时,似乎隐瞒了什么。”
临砚道:“是么?”
教主有时候模样漫不经心,其实倒还挺细致的。
关于此事的始末,熟悉剧情的临砚当然是最清楚的,但现在他还不想说出来。
“嗯,我还没有想明白此中的关键。这座白虎寨的消息,我曾有所耳闻,可惜还是所知甚少。”沈惊澜摇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