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帝目光没从清唯身上挪开,开口道:“清唯,你既是陪罪,你就自罚三杯便是,朕便不怪你!”
清唯眼角微抽,却立时含笑,端起杯来朝长帝说道:“谢陛下恩典,清唯自该罚三杯。”说罢,便一口饮下。
他喝完第一杯,便正对上皇后等人有些骇然的表情。他心下冷笑起来,不动声色又斟上两杯,又是一口气喝掉,那份豪爽,就连长帝都有些发怔。
等他三杯喝完,连旁边一直站着随时伺候的漆公公、小顺子等一干顺从,都瞪大了眼,一副不信的样子,各怀心事。
长帝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和怀疑,随继消失,也去端酒杯,一口饮下。
清唯三杯酒下肚,不出片刻,腹中便如烈火焚烧一般,他强忍着难受,一动不动地坐在长帝身边,慢慢数着“一、二、三……”
果然不出十,长帝面色开始变了,他不敢相信的捂着肚子,用手指着清唯,脸色扭曲,也不知是疼的,还是气的,嘴里只吐出几个字来:“你!!!你、你!!!”话没说完,整个人便扑在身前梨花木案上,将案上所摆之物,均是打翻在地。
皇后脸色也变了,忙起身,假意去看长帝情况,惊叫着喊道:“陛下,陛下,你怎么了?”
皇后这次再站起来之后,她也身子一个不稳,也捂着倒下去,她也如长帝一般神情,惊恐地指着清唯道:“清唯!!!!你……你做了什么?”
正她说话间,在场所有人都开始纷纷倒了下去,捂肚痛苦不堪地翻滚着。
清唯见状,再也装不下去,自己也倒了下去,哇的一口,便喷出一口血来。
皇后完全不明白眼下情况,有些慌了,一抬手打出了暗号。
紧接着,一阵嘈杂脚步声,偏殿大门被推开,身着戎装的允继领了百余人,个个身披战甲,手持长矛涌了进来。
允继一进殿便看清情况,一殿的人物竟全数瘫倒在桌上,个个面色发白,痛苦扭曲着脸,很是诧异,第一反应是奔到皇后身前,惊问:“母后、母后?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允继当然吃惊了,原本按他的计划是长帝被毒倒后,他们拥着长帝回寝殿救治,趁着四下无人的情况,再进行逼宫,让长帝退位,自己登基称帝。
当然他这一计划却没有全数告诉清唯,他只需要清唯去下毒,若中途出了岔子,他便可将全部的罪过推到清唯身上,让他成为代罪羔羊。
皇后憎恶地用手指着清唯,忍着痛道:“清唯那个贱人,不知道动了手脚,……我们……好像……都中毒了!!”
允继脸面生寒,杀意陡生,铮得起身,抽出随身的佩剑,剑尖直指向清唯喉间,剑光生寒,寒意透过皮肤、沁到喉下,逼得清唯不得不抬起头,正面对着他。
他身后的那些士兵立刻用长矛对准了还站着的一干吓得呆住的宫女太监,将全数压在殿正中绑好围着看好。小顺子了也在其中,身上焦急地盯着清唯这边的情况。
只听允继冷冷地喝问:“清唯,你做了什么?!”
清唯嘴角还挂着血,脸上冷汗涔涔,虽疼痛万分,却丝毫没哼出声来,他咬着牙,勉强挤出一丝冷笑道:“殿下这般问,却是奇怪了,清唯不过是按你的吩咐,把□□放入酒中罢了。……只是,清唯不过是分成两次,放入不同的酒中罢了……”
“……你!你都做了什么!!!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允继暴怒,脸色更寒,剑又往前送了几分。
琴师[四十三]中
清唯此时却无惧意,说道:“殿下,小心刀剑无眼!殿下,你可别忘了,清唯这样做,无非是为了殿下着想啊!……”
看允继眼中杀意越浓,清唯又接着说:“殿下说过,让清唯给陛下的酒中下毒,若陛下答应立你为太子,可……清唯觉得,殿下这么做也太仁慈了些……!殿下应当知道,你若用了这种法子去逼陛下改诏书,陛下日后必会翻脸,必会除掉你这个威胁,即便你是皇子、王爷,也不能留。所以,殿下,其实是想陛下直接退位,自己称帝的吧!……于是,清唯大胆了一回,按照殿下的意图,将这里所有的人统统毒倒。若殿下真的想要称帝,就应该心狠手辣些,将陛下、你的这些兄弟姐妹们,统统除掉,永绝后患!所以……,清唯也是全然为了殿下着想的。……殿下,现在,在这场的人都已中了那毒,现在该是殿下下决心的时候了!!!”
允继寒意更甚,长剑又送了几分,生生刺得清唯的雪白的皮肤刮出口子、渗出血来,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清唯!!!你这是逼我夺位弑父!”
清唯听到这里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容竟是十分扭曲,笑得形同鬼魅,他冷冷的道:“殿下这是在说笑吧。清唯不过是做了殿下长久以来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清唯不过是推了殿下一把罢了,说来,殿下理应谢我的!清唯答应过殿下,无论殿下要怎么样,清唯都会陪在殿下身边,直到殿下达成心愿。你看,为了让陛下喝下毒酒,清唯把自己也搭进去了。所以,清唯是在恪守诺言!”
允继被他一番巧言善辩驳得,满脸涨红,极其暴怒。
小顺子此时深深地被清唯这番说辞,给刺痛了,他完全相信,清唯会如此狠毒。
长帝一直阴着脸色,目光深沉盯着允继,听他们的对话,终再也忍不住了,在允继还未暴怒出口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