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梁飞恶声恶气。
“你的心跳得好快。”言磬注视着办公桌一角的玻璃缸,透明的营养液表面,炸开一朵又一朵红色的水花,简直像是……激动得快要死掉一样。
梁飞茫然。
言磬却忽然不再刺激他,用极其温和的语调哄骗着:“早点回去休息吧,你今天太累了。”
梁飞嗫嚅着:“马上到家了。”
“好,早点睡。”言磬微笑着说,“晚安。”
“……晚安。”
在梁飞掐掉通讯之前,旁听了许久的提雅终于忍不住骂道:“言磬你作弊!”
言磬惊讶:“提雅?”
提雅暴怒:“混蛋!”
瞬间便掐了通讯。
事情败露的梁飞:“……这个我可以解释。”
“不用了。”言磬轻笑一声,“大概猜得出来。”
梁飞窘迫地回道:“就……就是一个小测试……”
“看来我赢了。”言磬笑得得意,“转赠文件需要去做司法公正吗?”
“都说了是玩笑!”梁飞恼羞成怒,“劳资有钱!要你的干嘛!”
“那就留到婚后吧。”言磬语气自然。
梁飞愤怒地掐了通讯。
谁要跟你结婚啊混蛋!
然而正如言磬说的,心跳真的……快得濒临爆裂了。
门卫看到他的车停在门口,忍不住上前敲他的车窗,问候着:“四少?”
梁飞回神,扶额定了定神,才说:“没事。”
他将车停在车库,迅速回了卧室。家里人都休息了,偌大在一栋宅子安静得如同一座空城,只有浮在空气中那些熟悉的味道能证明家人的存在。
他简直不敢想象,言磬也踏入这个家的情形——只是这么一想,他脑子里就蹦出三个大字——修罗场。
天呐,还是别想了,睡一觉吧!
————
言磬一直注视着桌上的玻璃缸,直到黎明,那水花才褪去了鲜红的色泽,变为寻常的彩色,证明梁飞已经恢复平静。
他的脸上一直带着某种近乎满足的笑意,比他做过的任何一件大事都令他欣喜。
他喜欢梁飞那么久,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他怎能不得意?
至于提雅……他的目光落在通讯器的屏幕上,之前的通讯波段画面一直停留着,三条不同频率的通讯波赫然在上。
言磬轻蔑地笑了一声,将屏幕关掉。梁飞的话只说了一半,他就起了疑心,敲动键盘潜入梁飞的通讯器,果然发现了另一道共享通讯线路。虽然他说的皆是真心,不过能够顺便□□,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提雅这姑娘,终究还是缺些手段。
自然,这么功利的想法,言磬并不打算让梁飞知道。那小家伙好不容易出了壳,肯直面自己的感情,他才不要将他吓回去。
心情颇好的言磬忽然有了加班的动力。
翌日一早,梁家早餐桌上不见梁飞,梁敬恒让管家去催他起床。
梁夫人在一旁为儿子说好话:“昨晚不知道几点才回来,让他多睡会儿嘛。”
梁敬恒道:“今天上午我要去刘先生家里做客,带上他。”
“是提雅小姐的……”
“嗯。”
梁夫人喜上眉梢,她真没想到,梁敬恒竟然对小儿子的婚事这么上心。
其他几个子女对提雅并不满意,不过这毕竟是梁飞的婚事,人选又是梁夫人定下的,他们不好多言,只能安静地吃饭。
梁飞顶着两个黑眼圈下楼,睡衣都没换,有气无力地向家人打招呼:“早啊大家。”
梁敬恒看他这模样,顿时眉头大皱:“怎么这样就下来了?”
梁飞扁着嘴,委屈道:“困,吃完回去补觉。”
梁敬恒低喝:“补什么觉,等下出门。”
“啊?去哪儿?”梁飞哀叹一声,“爸,不去行不行?我才睡了不到两小时,我好困啊……”
“刘先生请我到家中做客,你和我一起去,提雅小姐也在,正好聊一聊你们的事。”
梁飞的困意顿时被惊飞,他瞪大双眼傻在原地:“这……这么快?不是……有什么好聊的啊,我们才刚认识不久啊!”
“就因为你们不太熟悉,两家才要多走动。”
梁夫人附和着:“对呀对呀,小飞,你和提雅小姐多接触接触才好嘛。”
“我……”梁飞有苦说不出,他昨晚才拒绝了提雅,今天却要陪父亲登门拜访,这岂不是……在变相羞辱人家吗?
到底是梁夫人敏锐些,她放下餐具,直面梁飞,沉着声音问:“小飞,怎么回事?你和提雅小姐之间……出了什么问题吗?”
她有一张秀美而恬静的脸,平时笑得温婉而端庄,甚少有不笑的时候。可她敛下嘴角,凤眼圆睁时,便有种与梁飞极为相似的凛然威严,让受尽宠爱的梁飞莫名一抖:“我……”
梁家人都没怎么见过梁夫人生气,顿时吓了一跳,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碗筷,噤若寒蝉地看着他们。
梁敬恒也问:“小飞,你说清楚。”
梁飞将手微微握紧,沉默片刻后,咬牙道:“我觉得我和提雅小姐更适合做朋友。”
梁夫人胸膛起伏,显然真的动了怒:“你这话与提雅小姐说过了吗?”
梁飞点头。
“你……”梁夫人胸闷,气得话都不知道该如何责怪他。
反倒是梁敬恒沉稳如常,冷静地开口问道:“你想清楚了?”
“是。”梁飞点头。
“这样也好,早日把话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