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士兵一个被掀翻在地,另一个站在对面来不及赶过来,端著武器直接呆成一块木头。而三个买主更被这状况吓了一跳,傻傻地看著事故发生却只是干瞪眼。
如此这般竟然就让黄发冲出了人群,直到那两个士兵连连吼骂,那几个人才一股脑地冲过去追人。!当一声车门落锁,只听见门外大呼小叫声不绝於耳,朝著某一个方向渐渐远去。
车厢里剩余的人却是躁动得不行了。黄发的逃走鼓励了大家,估计这会儿都在想著下次车门打开时怎麽逃出去。驾驶室那人似乎也害怕再次出什麽意外,一直隔著护栏谨慎盯著我们。
我却觉得黄发的逃逸对剩下的人来说并不一定是好现象。因为不管他是否成功,都注定剩下的人会被严密盯防。除却士气上的鼓舞,我实在想不到其他任何好处。
这样想著,我把外衣脱下,将衣里翻出来在地上滚了两圈,反穿在身上。然後翻出打火机,把半长的头发烧掉了一点,最後在脚下摸了一把灰涂到脸上。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著我,一定以为我疯了。
我也只是尽力而为。刚才那个丑脸的目光实在让我感觉不太妙,因此想要躲过他。对一个仅仅看过两眼的对象,我相信自己现在的样子他是怎麽都认不出来的。
车厢里慢慢安静下来,每个人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这个时候,任何的突发状况都有可能让这种危险的平衡被破坏。我不知道这些人是怎麽想的,但如果轻易地冒险,後果很可能就是飞蛾扑火。
因此在门外再次响起声音的那一刻,我赶在众人起身前地喝了一声:“别轻举妄动,先看看情况。”
那些人大概也想不到有人会说话,动作一滞,车门被从外用力拉开,两根黑洞洞的枪管对准了我们。我暗自心惊,心道要不是话说得及时,现在我们身上免不了要有几个透明窟窿了。
抬眼一看,我诧异地发现黄发并没有如我所料地出现,不仅如此,那三个买主也只剩下两个。我看见那两个士兵的表情虽然紧张但还没有达到气急败坏的程度。如果犯人真的逃跑是绝不会表情轻松的。
我猜测著很可能的一个结果,直到他们开始对话,我确信了这个不幸的事实。
“怎麽办?黄发逃走了,我们怎麽办?”
“都怪你,要是刚才我们一下子冲出去,现在说不定跟黄发一样逍遥了。”耳边的抱怨声多了起来。
我朝他们冷笑:“你们认为黄发逃走了?他被打断了腿,减价处理了。你们看,那三个人不是少了一个吗?”
这话过後三秒锺,那些人脸色齐刷刷地惨白。
一来是听到了黄发失败的噩耗,二来是终於知道了这次车程的真相。
“你是怎麽知道的?”语气里面已经含有了深深地提防,我想自己很可能就此成为众人眼中第二个阿龙。我嘲讽地看了他们一眼,懒得去回答。反正也快是分开的时候了,随他们怎麽想。
这个时候也没时间内讧,显然我们都还是人家砧板上的肉。既已知道真相,大家都在祈祷不要被立刻揪出去,自然也没和我计较。车门外那两个人在很认真地观察我们,目光从一个人身上转到另一个,每个人都被看得仔仔细细。那个样子,说实话,真的很像老农进百货商店挑商品时的谨小慎微。
那个丑汉的目光终究没有再往我身上瞥,看得出他很疑惑,怎麽刚才还见到的人现在就没了?呵呵,只怪你眼神不好了。
“挑好没有?我们还急著赶路。”边上的士兵开始催促。
“我先我先!”想是怕自己看中的被抢先,另一个买主著急地朝我们中间一指,我身边的人浑身一哆嗦,不幸中招。
他欲哭无泪,还没来得及有所表示就被爬上来的士兵揪了下去,五花大绑之後交给买主。那买主看著眼前人满脸喜色,得意地跟身边的丑脸示意。
那丑脸不屑地看了被绑的人一眼,慢吞吞地朝我们人群里扫。他看得很慢,但我知道这人眼光极毒,还是不自觉地往後缩了缩。
“就是那个。躲著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