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梵苏醒时,映入眼帘的是几根冰冷的铁灰色杠子,他艰难抬头环视,发现自己竟然被关进了一个小铁笼,正被一个陌生人提在手里。
那男子生得獐头鼠目,左眼角有一道明显的刀疤,一双贪婪的小眼睛不怀好意的盯着叶景梵。
叶景梵感觉对方不像是什么善类,下意识的挪动爪子往后躲,可是刚刚一动肋下就传来一阵剧痛,痛得他倒吸一口冷气,差点没晕过去。看来从二楼摔下来让他受伤不轻,肋骨估计骨折了。
刀疤脸仔细端详了一番,自言自语道:“看毛色倒像是个纯种波斯猫,明天带去市场看看,要是能卖个高价就赚到了!”
于是次日男子就带着叶景梵去了宠物市场,可惜他很快失望了,别人都辨别不出这猫的品种,说是毛色像波斯猫,可脸却像布偶猫,应该是个串种,不值钱的。
刀疤脸是个无业游民,偶然的机会从医院捡垃圾的老头那里得到这只猫,这猫尽管受了伤,但看起来挺漂亮的,本来他还幻想靠它大赚一笔,一听别人这么说,心立刻凉了半截,自然也没心思再给它花钱治伤。
他本来想把这猫往路边一扔了事,不过突然记起来他有个酒肉朋友最近改行去卖羊肉串了。其实卖的哪里是真的羊肉串,都是用猫肉甚至老鼠肉冒充的,他手里这只看起来虽然有点瘦,但好歹也有个几两肉嘛,不如送给朋友做肉串。
他酒肉朋友的铺子开在城东,男子把猫笼子绑在摩托车后面,就出发去找他朋友了。
叶景梵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喝水进食,又被关在笼子里搬来搬去,骨折的伤口没有得到处理,已经有发炎的迹象。他毕竟只是一只才两个月大的幼猫,身体脆弱得很,哪里禁得起这样的折腾,如今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
天色渐渐暗沉,黑暗笼罩着人间,叶景梵奄奄一息的趴在笼底,绝望地望着外面。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他不愿再想弟弟和情人联手背叛的事情,也没有再忧心兴义帮今后的命运,他心中唯一牵挂的竟然是阮清砚。
小砚昨天回来发现自己不见了,肯定会很担心很难过吧?
他现在在做什么呢,是不是也像自己想念他一样,在思念着自己?
叶景梵想起年少时两人朝夕相伴、亲密无间的美好时光,又忆起变成猫之后,阮清砚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他那温柔的眼神、宠溺的笑容、温暖的怀抱……一切的一切都让他如此怀念,可惜,也许再也见不到小砚了,甚至都来不及跟他说一声对不起……
泪水模糊了叶景梵的眼睛,朦朦胧胧中似乎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唤:“饭团——”
这……是幻听么?叶景梵来不及分辨,下意识的凝聚起全部力气,嘶声大叫起来:“喵呜——喵呜——”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好像做梦一般,阮清砚竟然真的像救星一样从天而降!
不到两天时间,他竟然憔悴了许多,下巴上钻出许多乱糟糟的胡茬,眼下青黑一片。
刀疤脸开始耍赖不肯交出小猫,还狮子大开口想要讹诈阮清砚一笔,没想到阮清砚看起来清清秀秀,动起手来却一点都不含糊。
阮清砚看到饭团缩在笼子里奄奄一息的可怜样,心疼得要死,下手自然不会留情,只把那刀疤脸揍得哭爹喊娘,跪地求饶,这才饶过了他。
刀疤脸离开之后,阮清砚小心的将饭团从笼子里抱出来,用自己的外套包住他瘦小的身躯,紧紧地贴在胸口。
叶景梵强忍着浑身的痛楚,两只小肉爪拼命抓住阮清砚的前襟,整个身躯贴着他温暖的胸膛,呜呜咽咽的哀叫不已。
原来阮清砚昨天晚上回来后,发现饭团竟然失踪了!
从家里开着的窗户上留下的猫脚印,他推断饭团可能是偷偷溜出去玩,然后迷路找不回家了。
这可把他急坏了,自从发现饭团失踪之后,阮清砚急得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一刻不停的寻找丢失的小猫。他到处贴寻猫启事、询问街坊邻居、在小区及周边地方四处搜寻,甚至央求凌锐派出手下帮自己找,可依然没有半点饭团的消息。
也许是天无绝人之路吧,刀疤脸的朋友开的羊肉串铺子距离阮清砚家不远,阮清砚在外面忙活一天毫无收获,回家的路上,突然隐约中瞥见经过的一辆摩托车后面似乎绑着一只小猫,他下意识的叫了一声,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他的饭团!
在四处苦寻不着饭团的时候,阮清砚也曾恨恨的想,等找到这个不听话的小家伙,一定打他屁股,狠狠教训一顿,让他还敢往外乱跑!可是当饭团奄奄一息的倒在他怀里,可怜兮兮的寻求呵护,阮清砚满腔怨气都化作深深的心痛和怜惜,哪里还舍得惩罚他?只觉得饭团能够回来,就是上天最大的恩赐了!
“小饭,乖宝贝,咱们现在就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养伤
阮清砚带饭团回家后,只见他痛苦的趴着直哼哼,完全不能动弹,一摸才发现肋下竟凹了进去,显然是骨折了,便心急火燎的把他送到最近的宠物医院就诊。
到了医院自然是一番抢救,又是抽血又是拍片子,确诊为最下面的两根肋骨骨折,伤口还有点发炎了,好在没有伤到内脏。
肋骨骨折无法上夹板,只能靠猫咪自身的恢复能力慢慢养好。医生还说,前48小时是危险期,需要留院观察。
为免猫咪乱动导致伤口恶化,医生把饭团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