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夏,你这又是何必呢。况且,你这么做有意义吗!”
“你我也算斗了几十年,本来谁也压不倒谁,可你老了老了,居然老糊涂起来,把宝押在了那个白小升身上。”
“你真以为,他在南屿拿到的东西,是我们的疏漏?”
“那是我故意让他发现的!”
“啊,说来,换个人我都觉得不可能如此顺利的拿到东西!白小升可真不是一般人,居然,就成了!”
“不过他的成功,正是给你们自掘坟墓!那让你调走你这里所有的帮手,让你连番操劳,让你难以支撑!”
“被自己最信任的小辈给坑了,你现在什么心情,说说看,其实我很想听听!”
沈培生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出这番话。
夏侯启死死盯着他,咬着嘴角,让自己意识保持清醒。
夏侯启的嘴角,甚至隐隐沁出血丝,“你还没赢!”
沈培生无声大笑,似乎在嘲讽夏侯启。
“没赢?你这个想法从哪儿来的?是觉得大中华区里,还有半数人不会屈从于我吗?”
“告诉你,等我彻底掌权之后,你看我如何收拾姓白的小子,还有李昊风、郑鸿鹄、陈宇成!”
“这些你认为代表大中华区未来希望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你就是他们的根,你倒了,他们还能长久吗?”
“你可要好好养病,好好恢复,养好了身体,我一定会让你眼睁睁看着,你这么多年心血如何付诸一炬!”
沈培生无比认真,压低声音道。
这屋里的众人,或许有人隐约听到一些什么,却识趣的当没听到,依旧在交头接耳。
无非是说沈培生应该接任,夏侯启应该放权。
“你,敢!”
夏侯启听着沈培生的威胁,顿时瞪大猩红的双目,眼球上密布血丝,凶神恶煞一样看着沈培生。
情绪越发激动,夏侯启止不住大口咳嗽起来,止不住的咳嗽,血丝随着唾沫喷溅。
沈培生嫌恶地后退,却又冷笑看着现在的夏侯启。
堂堂的大中华区总裁啊!
好一条迟暮的老狗!
“为了给你们设这个局,我搭进去的,是嫡系是心血,现在是我收获的日子。你阻止不了的!”沈培生轻声道。
你做梦!
夏侯启很想告诉沈培生,可惜,他一张口,喉咙犹如破风箱般喘息,咳嗽不绝。
一个字都说不出。
在场的人安静下来,冷漠看着夏侯启。
那边,方北珺也冷淡看着。
他可是拿了沈培生不少好处,也耗费了极大心血,才得以拿到这次机会。
跟方北珺而来的医生要上前,却被方北珺给拦了下来。
“只是咳嗽而已,等等咯。”方北珺笑道。
那名医生顿时沉默、退下。
“夏老!”门口的王牧北急促叫道,不顾一切奔了过去。
这一次,没人阻拦,连沈培生也默许他上前。
夏侯启听到了王牧北的声音,孤立无援的他,犹如见到一丝丝的希望,顿时以莫大毅力要紧牙冠,一只手捂住嘴巴,一只手颤抖伸向自己的助理。
“药!”
夏侯启用尽最后的力气道。
白小升留给他的药,还有最后一颗!
药不去疾,却能镇住伤痛,让他开口能言。
只要缓解一些,他夏侯启就不会倒下,会亲自去给总部打电话,去告诉他们自己没事!
到时候,不论是沈培生还是方北珺,谁也别想拿走他的职权!
夏侯启看向沈培生,眼中景象虽然有些扭曲,却依旧死死的把对方钉进自己的眼里。
沈培生!
我与你斗了几十年!
你还未赢,我还未输!
最后一刻,只要有我在,就会为小升他们守好最后一线,你那些算计,够狠,也确实出人意料,但你不会得逞的!
不会!
夏侯启在用眼神传递自己的信念。
沈培生淡漠看着夏侯启,看着他手伸向王牧北,没有一丝一毫去制止的意思。
王牧北神色急促,手已经伸进了口袋,正往外掏。
“药!”
夏侯启目光转向王牧北,再度爆发力量,大喝一声。
他最后全部心力,都押在那枚药上。
全场静寂,所有人都看着那一幕。
终于,王牧北掏出了那枚药丸,神情急切递过来。
夏侯启眼瞅自己的手与那枚药丸一寸寸接近,他的眼神也明亮几分。
希望正在接近……
然而,就在最后数寸,那枚药丸停了下来。
夏侯启似乎触手可及,却不可及。
夏侯启愕然抬眼。
王牧北满眼泪光,满面歉然。
“对不起,夏老。你终究是要退下的,而我,还需要这份工作,还需要养家糊口啊。”
王牧北戚戚然。
“原谅我!”
那枚药丸从王牧北手中,径直跌落,随后被他一脚踩烂。
伴随着夏侯启最后的希望,归于尘泥。
被最信任的人背叛,比所有的打击加在一起,都更加致命。
夏侯启直直盯着王牧北,哀莫大于心死,最后凄然一笑。
随后,夏侯启双目一合,身体向后直直跌倒。
“对不起啦,小升。这最后的一道防线,我没能为你们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