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小升问起,张天则要去接的那位“调停人”时,张天则倒是没有隐瞒。
“那是我爸在商界的一个朋友介绍的,我也只见过一面,是一个五十岁的中年人。”
张天则神色言语之间,似乎对那个人颇有些敬畏,“我听说,他是振北集团大中华区总部的一位事务官!”
“事务官”三个字,张天则咬得很重。
白小升心中一动,不过,却也没过于惊讶。
毕竟,临深就是总部所在,那数以百计的事务官们,在这座城市出现的频率,绝对远高于他处。
只是不知道这位,自己认不认识。
回想,白小升熟悉的事务官里,也就李昊风大事务官曾经的助理,现任事务官王薪成,似乎符合张天则说的年龄。
不会是他吧?白小升暗道。
“振北集团这组织架构,真是很厉害。既有负责实际管辖一省企业的省域产业负责人,又有监督职责的事务官。我听说,这事务官可是了不得呢,连省域产业负责人都可以监察!”张天则自顾自道。
提及事务官,张天则眼眸都在发亮。
他们张家的集团不算小,但在人家省域产业负责人眼中,不过是一叶扁舟,人家真想对付他们,一家企业不行,那就来十家八家,甚至更多,那些企业从方方面面出手,各种阻击。
不要说他们青北集团,便是再大的集团,也难以抗衡!
事务官作为省域产业负责人同级,更有监察同级,那也是至强的存在!
“既然你们张家能找到事务官帮忙调停,为什么你还要求助我们。”林薇薇奇道。
张天则嘿嘿一笑,“这不是赶巧了吗,再者,我跟白先生也算是有点渊源。要是白先生能帮忙,这事儿不就更稳妥了吗。”
对张天则这说法,白小升一笑。
林薇薇、雷迎嘴角也是微微勾起。
他们这一年不是白历练的,对人心琢磨多了,自然很容易猜到他人所想。
过去那一年里,他们面对的都是“老奸巨猾”的存在。张天则与他们一比,略显稚嫩。
张天则眼下借机求助白小升,心里那点算计,再清楚不过。
张天则眼中,白小升是能跟振北集团大中华区总裁夏侯启说得上话的存在。
若是白小升参与其中,对他张家而言,好处不言而喻!
别看一年前,张家张赫然可以死皮赖脸去“堵”夏侯启,求见,但是今年一次都没成功过,又与振北集团处于“火线对立”。张家已经如履薄冰。
要是白小升能帮上忙,那张家可就是直接跟夏侯启对话,有点“直达天听”的意思,那解决与省域产业负责人的矛盾,就易如反掌!
张家也会借口感谢白小升,拉近关系,把白小升当成人脉。
要是白小升没能帮上忙,双方这也算是有了一分联系,就凭白小升可以跟夏侯启对话,那也是好处多多。
白小升心中感叹。
人,都在成长。
这张天则,差不多已经算是厚黑学基础入门了。
“白先生,您认不认识哪位事务官?”张天则笑着,似随口一说,“也许啊,这也是您的熟人呢。”
这家伙,是拐弯抹角探自己的虚实呢,想旁敲侧击自己的真实身份。
白小升一笑。
张天则自以为隐秘的算计,在白小升他们眼中,简直透明一般。
“你说说,或许我真的认识呢。”白小升一笑,道。
他也对那位事务官身份,也有些兴趣。
“那位事务官,姓赵,叫赵北青!”张天则语气敬畏。
赵北青?
白小升想了想,摇摇头,“不认识。”
事务部事务官数以百计,他又怎么可能哪个都认识。
“我不瞒你,我确实是振北集团的员工,也在总部供职。不过事务官,那都是至高的存在,又很忙,我又出差了,也不是哪个都见过的。”白小升笑道。
林薇薇、雷迎相视一眼,隐晦一笑。
知道白小升身份的人,自然清楚,白小升这是调侃呢。
眼下凭借白小升的“凶名”,事务官见他都要心悸。
在白小升面前,他们怎担得起一个“至高存在”的名头。
不过,白小升说的也是实情。
他一直在外,没见过多少事务官。
事务官中,其实也有些年轻面孔。
时隔一年,白小升此番回去,当年那只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人们,怕是都不记得他长什么样了。
甚至,白小升跟林薇薇俩人打赌过,他们到了总部,就站在那些人面前,估摸除了冯璃、王薪成之类的熟人,其他人,他们不自报家门的话,人家都认不出。
事实上,白小升真的打算过——
他们先别暴露身份,就跟事务官、事务助理们扎堆,去听听,那些人是怎么聊自己的……
这行为,简直恶趣味。
“这样啊。”听白小升如此一说,张天则眼神之中,隐隐失望。
在张天则这种体系外的人看来,认不认识事务官,那是一种身份象征。
白小升虽能与夏侯启对话,但不代表地位就很高。
打个比方,一家大企业的董事长,那不只会跟自家副总交谈,也会跟看重的经理或是员工和气交流。那也不代表,那经理、员工就多高的身份。
白小升见张天则那稍显失落的神色,只是笑笑,没说什么。
之后,车里有些沉默。
不过很快,张天则调整好了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