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是香客在闹事,不必理会,道衍自会处置好。”
陆长亭心说我也很是相信道衍的能力啊,若是他都不能解决的事,那也没几个人能解决了吧?
在陆长亭心底,道衍的等级也就比朱棣差上那么一丢丢。
虽然说两人是不用管,但是前院吵起来,他们在后院都听见声音了,还听得耳朵疼。
那香客可着实太过能闹腾了。
陆长亭和朱棣都实在忍不住皱眉,最后朱棣面色一冷,干脆遣了亲随去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陆长亭和朱棣在后院里走了没多久,就听见前面的声音渐渐小了,直到最后完全消失。陆长亭不得不感叹,燕王的名头还是很管用的。
过了没一会儿,亲随便回来了,面上不带愤怒也不带笑容,他很是客观地叙述了前面发生的事。
原来是有个香客,带了一家子前来,非要留宿庆寿寺,说是沾一沾佛气,好让幼子得以平安长大,但是却没想到在庆寿寺后,别说沾佛气了,那小孩子反倒是自打进了庆寿寺就哭闹不止,到了今日下午更是哭得快要厥过去一般,于是那香客便一口咬定是庆寿寺的问题。
陆长亭听罢,只觉得这庆寿寺可真冤。
你不就平日里捐了些香火钱吗?你家孩子哭闹不停,关人家什么事?这倒是跟庆寿寺闹起来了……稍微有点脑子的人,第一时间难道不应当去快些请个大夫吗?还有这功夫和庆寿寺掰扯?陆长亭倒是有些同情那个孩子了。
亲随又缓缓道来了处事结果。
“属下赶到的时候,有人认出了属下乃是燕王府的人,而后又见到了王爷的亲兵,那香客便什么也不说了。之后道衍主持带了两名小沙弥,请那香客到禅室去解决麻烦了。”
陆长亭听罢,顿时更想笑了,说来说去,也不过是欺软怕硬罢了。以为自己捐了香火钱,便觉得庆寿寺可以任他撒野,但是面对燕王府却又不敢冒犯半分,于是自己一下子就规矩了。
朱棣听罢,挥了挥手让亲随跟在后头去了,别的倒是不用再问了,毕竟这样的小人物,做的都是不入流的事,都根本不值得朱棣去关注。
陆长亭和朱棣在院中转悠一圈后,便去用斋饭了。说是斋饭,但是为了给陆长亭补一补身体,端上来的都还有什么鸡汤之类的荤腥玩意儿,这也是在主持的默许下进行的,简单说就是给开了个小灶走了后门。
陆长亭吃的时候都有点小小的罪恶感,这样算不算是不敬佛祖?
待到用完饭后,陆长亭还是和朱棣睡在了一处,也正如道衍说的那样,朱棣也同样认为伤在头上,是极其严重的,因而还是选择了和陆长亭睡在一处,好随时盯着陆长亭的变化。
这一晚陆长亭睡得很沉,倒是没再出现那样的乌龙,只是第二日一早,他们便又被吵醒了。
还是那个熟悉的嗓门……
陆长亭微恼地爬了起来。
察觉到他的动静,朱棣也马上跟着起身了,朱棣的脸色极为阴沉,他穿好衣衫快步走过去打开门,门外的下人对上朱棣那张阴沉沉的脸,顿时双腿一软,差点直接给跪了下去。
“主、主子?”
“前面又出什么事了?”
“还是、还是昨日那个香客吧……”下人咽了咽口水,根本不敢看朱棣的脸色。
陆长亭这厢也很快穿好衣衫出来了:“去瞧瞧?”
“走吧。”朱棣前去,可就不是去瞧瞧了,而是直接驱逐人了。庆寿寺哪里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来闹的?
这会儿陆长亭倒是更好奇,这香客究竟如何棘手,道衍这样的都无法将之处置吗?
小沙弥在前面引路,洗漱过后的陆长亭和朱棣并肩走在后头,没走多久便走到了前院。
因为那香客闹起来的缘故,庆寿寺不得不暂时关闭,将前来上香的信徒拒之门外。本意是不想让那些虔诚的信徒受到影响,而到了这香客的嘴里,却成了是做了亏心事,不敢叫人知道。
陆长亭和朱棣走到的时候,正好看见那香客大喊大叫,脖颈上青筋迸出的难看嘴脸。
香客揪着小沙弥怒骂,控诉庆寿寺不作为。
道衍就站在不远的地方,身边围了小沙弥和武僧,而院子里还有三两个燕王府的亲兵。
如今看来这燕王府的面子都压不住这不讲理的香客了?
陆长亭和朱棣的身影进入到了道衍的视线之中,道衍陡然拔腿也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走来。
之前道衍一直冷漠地站在那里,动也不动,受气势所慑,那香客撒泼不敢撒到他的头上去,这时候见道衍动了,还以为道衍是要来和他理论,香客壮着胆子就要往上走,谁知道直接被道衍一手推开了,而后武僧们紧跟而上,将香客挡在了外面。
那香客便傻愣愣地看着道衍走到了陆长亭和朱棣的跟前。
“长亭怎么出来了?”道衍皱眉不悦道:“不是应当卧床休息吗?”
陆长亭指了指香客这方:“忧心道衍师父啊。”
道衍嘴角扯了扯:“长亭不是为看笑话而来,我便已很是欣慰了。”
朱棣在旁边轻笑了一声,阴沉的面色顿时就得到了改善。
朱棣很清楚陆长亭的性子,当然知道道衍这话不是无的放矢。
陆长亭摇了摇头:“道衍师父怎能如此想我?”说罢,他也不在这个话题上多作纠缠,转而看向了那香客,问道:“怎么又闹起来了?”
那香客见来了别的人,还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