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维把身体往外挪了一些,他试着叫血狼的名字,但并没有看见他出现。有几个印第安人的面孔在远处的岩缝间时隐时现,但他们没有冲他射箭,于是戴维更加大胆地把身体露出来。
“是我,‘白皮白骨’,还记得我吗,朋友们!”他高高地举起双手,“我还带了一位女士。”
有个印第安人似乎叫了几句什么,于是戴维又挥挥手,“我什么也没带!”
道尔顿夫人也跟着他举起双手,他们站得很开,完全没有可怀疑的地方。
那个印第安人又叫喊了几声,缩回去跟他的同伴商量了一会儿,终于想戴维招招手。戴维和道尔顿夫人终于加快了步子走过去。
吴有金在岩石的缝隙中紧张地看着他们这一步步交涉,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儿了,生怕他们走到当中就被几只箭头射中。一直到他们终于平安无事地转过那几块大岩石,才稍稍放下心来。
“他们会没事的,”卢卡斯警长低声对吴有金说,“戴维比我们想的都更聪明,他的胆子也比以前大,这几天他好像学到了不少东西。”
“我不知道他在印第安部落里发生了什么,但如果你知道我们遇到的那些事……”吴有金想被迫走上绳桥,然后向着火焰燃烧的方向狂奔的那一刻,“能活下来真是谢天谢地。”
“你们安全了,”卢卡斯警长按住吴有金的肩膀,“现在我看着劳埃德,还有那些印第安人,放心吧,艾瑞克。不过我希望你以后能学会认真的考虑我的意见。”
秋后算账未免也来得太快了些,吴有金在心里嘀咕,但现在他可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卢卡斯警长又用力按了一下他的肩膀,这才放开他,转向劳埃德先生。“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他问,“杨格先生说他跟你们分开了。”
“你是说他和那个红野人密谋背叛我们以后吗?”劳埃德先生把枪收起来,在岩石上坐下,“其实逻辑很简单。如果那个红野人想要把我从他的营地引开,肯定会带我们走相反的路。在杨格先生和他的那个新朋友逃走了以后——哦,对了,还有你,吴先生——你们三个人离开以后,我们改了个方向。我们回到原来的路线上去找干涸的河床。河床下面那些水洞给我们指示了暗流的方向。部落肯定得扎营在有水的地方,对吗?”
吴有金默不作声地听着劳埃德和警长的对话,决定以后尽量绕着他走,轻易绝不招惹他。等戴维回来他就要给他说这个事情,吴有金看着对面还没有动静的岩石,心想,准确地说是等他的朋友带着道尔顿夫人平安无事地回来以后。
或许还跟着好些印第安人,包括血狼。
作者有话要说:
注:法国画家籍里柯画的表现海难幸存者的一幅画,这个真实的海难故事中就发生过人吃尸体。
第27章 艰难谈判·回到洛德镇·暂时的安宁与平静·找个地球仪·无法逃脱
(上)
戴维和道尔顿夫人一进入印第安人的地盘,就立刻被几只弓箭指住了。在这怪石嶙峋的狭窄之地,只有5个印第安人,而且似乎还有两三个都带着伤。他们满脸警觉地看着戴维和道尔顿夫人,除了趴在岩缝中间监视着对面的那两个,其余的人都慢慢地向他们移动着。
“我们没有恶意,”戴维再一次强调,并且把手举得更高,“我们只想来谈谈!你们认识我的,对吗?你们还给了我个名字,‘白皮白骨’,你们还记得吗?血狼在哪里?可以让我见见他吗?”
戴维认真地打量着这些人,想找找有没有他诊治过的,但是他们脸上的血迹、油彩,以及防备、恐惧和愤怒的表情,让我几乎没有办法找到一丝熟悉感。
“他们听不懂,”道尔顿夫人低声说,“我真好奇你如何跟他们建立友谊。”
戴维装作没听见她的风凉话,他被他们押着又往里面走了一段路,终于停下来了。他们被带到一个稍微宽敞点的地方,那里竟然有十多个人,大部分都受了伤,还有一些老人和小孩儿。在中间的石头上,有个男人坐在那儿,让他身旁的少女帮他包扎肩部的伤口。他看到戴维走过来,眉头皱了皱。
“你为什么又回来了?”他的英语带着口音,还夹杂着怒气。
总不能说是在戈壁上迷路了然后又碰巧遇上了朝这边走的警长。
“来救你的命,”戴维说,“还有这些人。”
“那你应该再早点,如果在那个魔鬼还没有到达这里的时候,”血狼轻轻地推开为他包扎的灰雨,“现在你救不了任何人,他让我们的人死了很多,我也不会让他活着。”
这么谈下去一点儿帮助也没有。戴维想了想,他得说动血狼投降,至少是有个投降的意愿,哪怕提点儿条件也是可以的。
他朝血狼走近了一些,看着他——这么近看他身上的伤口可真不少,而肩膀上那一处大概是最严重的,就算被死死地缠住,还是不断地渗血。“你中弹了?”戴维问。
“不算,大概是有点大的碎片。”血狼说,“进入肉里的东西都要挑出来,我知道。”
“还有多少人负伤?”
血狼沉默了一会儿:“很多……但是都能动。”
“可是没有办法治疗,很快就会失血、感染,就算劳埃德他们不进攻,你们也会很快一个接一个地死掉。”
“你是说对面的那个毛嘴子吗?”血狼冷笑道,“他好像本来就不打算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