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王也愣了一愣,立刻抿住嘴,不再说话,只是凶巴巴地瞪姬无瑕。
“陛下……废过人祭?”
“与你无关。”
“因为臣?”
“你想多了。”
“那腿……是……”
“腿也和你没关系,滚,滚!孤讨厌你!”
姬无瑕忽然抱住商王的腰,商王挣不脱,用三棱刺逼他,他也不撒手。他就仰着头,看着商王秀丽绝伦的面孔,克制不住地微笑:“陛下心里有臣?”
“没有……”
“臣心里也有陛下。臣……六年前第一次见到陛下,就……”姬无瑕闭上眼,终于还是说出来了。城门失守,心将被摘。日后这颗心是被当球踢还是当宝贝珍藏,他都无法预料了。他的身体和心都毫不设防,袒露在商王的三菱刺下。
“陛下要臣死,臣就死,赔陛下的右腿。臣死之前,都用心服侍陛下。”
14
商王喝着姬无瑕喂的粥,目光仍惊疑不定,似要凭空瞪出一把刀子来,剖开姬无瑕的心,看看里面的内容。
姬无瑕也不辩解。天长日久,商王总能明白他的心。他温和而坚定地逼着商王喝完粥与药,便出去送碗。商王含着蜜枣,拉住他的袖子:“别、别走……陪孤一会儿。”
姬无瑕坐回来,含情脉脉地看商王。商王把他在百工区的见闻仔仔细细问一遍,姬无瑕都说了,商王松一口气,训斥道:“那是什么地方,是你能乱闯的吗?”
姬无瑕含笑认错。商王抓住姬无瑕的手,迟疑片刻道:“你真……真喜欢孤?”
姬无瑕脸一热,这要他怎么答呢?长篇大论地肉麻一番吗?他说不出口,只是道:“臣不敢欺君。”
商王叹口气,仿佛发起愁来:“那费玄,他回来之后……”
“陛下贵为君王,自然不止臣一个男宠。臣会躲着费亚服的,绝不嫉妒。”
商王又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怒道:“喜欢自然就是一对一的,若还有别人,算什么喜欢?
商王又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似要发怒,只欲语还休地叹口气:“孤要和费玄一刀两断,他不同意。孤求了他三年,他还不同意。”抬起手,摸摸姬无瑕的头发,“不过现在有了你,孤会再和他说的。孤不要姬妾男宠,喜欢是一对一的,没有一对多。”
姬无瑕听了这话,心里泛甜,且甜得他要融化了。他不再是只有几十天寿命的男宠,而是商王“一对一”喜欢的人。事情怎会好转到这个程度,好得都不真实了。
商王话锋一转,道:“移风易俗,既得破除旧俗,又得树立新风。这新风是什么,孤一直没找到。你觉得呢?”
姬无瑕大着胆子把周礼讲了,商王打断他:“孤懂周礼,比你知道的还详细。只是周礼也有缺陷。凭什么长辈、上级、男人,就一定比晚辈、下级、女人尊贵呢?”
姬无瑕道:“这……这不对吗?长辈见识多,上级看得远。男人聪明有力。”商王道:“那你就错了。论年纪,费玄比你年长,论职位,他是天邑商的大亚服。你要顺从他吗?”
姬无瑕摇头,然而很不服气地道:“可费亚服这种人很少见。行周礼,人人各安其位,绝大数人都会过得好!”
商王笑了笑,把姬无瑕拉到怀里,摸着姬无瑕的头发,叹道:“唉,傻无瑕!”姬无瑕姿势别扭地趴在商王怀里,不服气地申诉:“哪有十全十美的方法呢?少数人不合周礼,那也没有法子。”
商王道:“你说得对,待废除人祭后,孤就推广周礼,以礼代杀,统御四方。只是不能叫周礼,得叫商礼。”
姬无瑕听着商王急促有力的心跳,身体软洋洋的,一丝力气也没有了,只想永远这么趴着。他笑着道:“臣遵命。”
商王又道:“人祭绵延千年,百姓信它,太史寮的一班巫师、军中的一班将领们都靠它吃饭。移风易俗就是跟所有的商人作对。你跟着孤干,出了事,孤真的不会保你的。你若不干,孤照样喜欢你,护着你,让你一辈子无忧无虑。”
姬无瑕没说话,闭着眼倾听了一会儿商王的心跳。那心跳咚咚,是澎拜坚定的声音。姬无瑕感到自己的心跳和对方成了同一频率。算他年少张狂吧,他就是觉得自己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真相,相信天将降大任于他,相信他是拯救世界的英雄。他搂紧商王,低声道:“臣想好了,若有万一,只求罪止于臣,莫要祸延周邦。”
商王抱着姬无瑕的手臂一紧,然后把姬无瑕的头拽上去,亲吻起来。商王的吻技超凡脱俗,几下就让姬无瑕面红耳赤,夹着两腿不敢动了。他慌慌张张地从商王身上起来,道:“陛下别亲了……臣、不行了。”
商王坐起身,追着姬无瑕的耳朵,哑声道:“孤也不行了。”那声音似一根羽毛,顺着姬无瑕的耳孔探进大脑,挠得他脑仁痒,呼吸全乱了。商王贴上来,按着姬无瑕坐到床上,自己分开两腿跨坐到姬无瑕大腿上,再次亲吻起来。
姬无瑕已被亲硬了,牙关大开,放商王的舌头进去。那舌头又软又灵活,钩着他的舌头打转,二舌绞缠着,好似妖精打架。
口水从一个人嘴里流到另一个人嘴里,姬无瑕喝了那口水,像喝了烈酒一般,脑子发晕,身体热了。他坐在那儿,搂着商王的腰,隔着袍子摸来摸去。
那是又软又活的腰,细细的好似没骨头。因吻得热烈,腰也发力,正在姬无瑕手中微微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