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向阳不轻不重地将枪放到桌子上,故意让枪口对准季明涛,虽然只是一扫而过,季明涛还是清楚地看到了枪口覆满暗沉的锈迹,应该是杀人时,鲜血溅到枪口,又没有及时擦掉,所以才留在那里。
季母以为樊向阳只是拿枪吓唬吓唬他们,“你拿枪吓唬我们?”
“吓唬?季夫人说笑了。”
樊向阳的话刚让季明涛松了一口气,下一秒被血迹腐蚀的枪口已经顶在了季母的脑门,方才还勾唇浅笑的面容此刻尽是冰冷肃穆的杀意。
“季先生可能没告诉过你,我从不拿枪开玩笑,而我一旦拔枪,必定见血,看来季夫人今天有幸了。”
在此之前,肖云峰一直认为樊向阳对季南的疼爱也仅止于表面的喜欢而已,毕竟季南和温亦然两人除了模样,几乎没有一点相像的地方。
樊向阳喜欢温亦然是因为他身上有着一股韧劲,看似温润儒雅的人,能为了另一个人奋不顾身,但季南从始至终都只是需要一个被人保护的存在,这也是为什么肖云峰一直不同意樊向阳把季南带回樊家。
虽然樊家明面上已经脱离黑道,但在外还是名声鹤立,想要伺机报复樊家的人不在少数,而他们这样的人最怕有弱点。如果樊向阳真的爱上了季南,那季南无疑会成为樊向阳缴械投降的软肋,肖云峰不希望看到他有一日为了季南而身陷险境。
季明涛显然也没料到樊向阳会为了季南与他们大打出手,原以为樊向阳会很快厌倦季南,但现在看来季南在樊向阳心里占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甚至说是心头肉也不夸张。
“你、你、你……你想干什么?”季母吓得色色发抖,“你不敢的……不敢的……”
樊向阳轻轻扣动扳机,只要稍稍再用力一下,季母的脑袋就可能开花,“我敢不敢,你丈夫应该最清楚才对。”
季明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樊少……有话好好说,您就当我们今天没来过……季、季南的事情,也当我们没有提过!”
“你以为我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突然,樊向阳询问身边的肖云峰,“云峰,花园里的白玫瑰是不是开了?”
肖云峰被樊向阳的问题问得一头雾水,但还是照实点点头,“已经开了。”
“我听说,白玫瑰要用人血染红了才好看。”诡异的笑容点点从唇角漫开,樊向阳看着季母,“不如季夫人今天就帮我这个忙,用你的血,染红我的玫瑰园可好?”
季母这会儿才意识到樊向阳的话不是开玩笑,“你这个疯子!疯子!”
虽然季明涛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但樊向阳为了季南再开杀戒,传出去了,不就等于广而告之所有人,从没有任何弱点的樊向阳有了软肋,就算不至于引来杀生之祸,但肯定避免不了仇家伺机而动。
“樊少!”
肖云峰还是晚了一步,樊向阳迅速地扣下扳机,季明涛吓得尿了一地,季母则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真可惜,没子弹了。”
森冷刻骨的杀意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樊向阳不紧不慢地坐回沙发上,瞥了一眼被吓得失魂落魄的季明涛,“季先生,跪着做什么,刚才的玩笑你不会是当真了吧?”
根本不是开玩笑,樊向阳就是想杀了他们。
“我好久没用枪了,就想拿出来,练练筋骨,没想到尊夫人那么不经吓。”
季明涛狼狈地瘫软在地上,发不出半个字音。
看似抱歉的话中没有半分歉意,樊向阳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季先生不会怪我吧?”
“今天聊到这里也差不多了,一会儿季南也该醒了,他应该不会想看到你们在这里。”
樊向阳微微垂头,身体放松地靠在沙发上,两根食指若有若无地摩擦,“季先生,这一次是因为的枪里恰好没了子弹,下次恐怕你和季夫人都不会有那么好的运气。”
“以后季礼的事情不要再来麻烦季南,他现在是我的孩子,最好也教导你的夫人,别一口一个贱`人,听得我很不舒服。”
“既然是你们不要的季南,就没有资格再要求他为你们做什么。”
“你们连一天父母的义务都没有尽,却总想着靠季南得到点什么。”
“季先生,我说得话,够明白了吗?”
跪在地上的季明涛麻木地点点头。
“我今天不杀你们,不是因为我不敢,而是因为看在季南的面子上。”
“你毕竟是季南的父亲,虽说季南不喜欢你,但我真的杀了你,季南跟我也会有隔阂。”
“可季南救得了你一次,两次,并不代表他能救你第三次。”
“和你们季家周旋已经浪费了我很多时间,要知道,我这个人向来没什么耐心。”
樊向阳起身,递了个眼色给肖云峰,肖云峰立马心领神会地从门外招来几个个人,将季明涛和季母抬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樊爸爸是不是两米八?
第十九章
樊向阳果然没有骗他,季南醒来以后,季明涛和季母已经不在,甚至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没有再见过这对令他厌恶的夫妻。
那日冲动驱使下的吻被樊向阳归结为一个错误,有些错误可以犯一次,但绝不能犯第二次。樊向阳反复思索,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才会导致他做出那么荒唐的举动。虽然那个吻季南并没有反抗,甚至还有迎合的意思,但这并不能成为被原谅的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