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归师勿扼“只是此时城头下了死命令,再也顾不得了。
江峰大声道:“张副将,你带兵从大阵腰部冲击,本将带队从正面冲击,务必将时机把握住。”
张帆应了一声,身后数百骑兵引开一路,开始游到移动的奢家兵两翼,将马保持在一个较慢的速度上。
正面的江峰带着上千骑引到兵阵前一百步时,开始加力。
地面的尘土飞将起来,上千骑兵将马刀抽出,在初升的阳光下,反射出一阵阵银色的光芒,马蹄起了又落下,反出整齐的“轰轰”声,骑兵们口中发出“呜呜”之声,将身子伏低,这正是准备直冲对方的中间大阵的打法,若不是万不得一,是不会这种打法的,用骑兵的命去换步兵的命,谁也不会做。
奢正安眼红无比,大声道:“前阵加厚,如今,若是退,我等有死无生。众将士,我们一定要活下去。”
土司兵皆知,若是让后面的大队的朝庭兵马追上,包围,这些人都是有死无生,奢正安一直对部下说,朝庭不要活的俘虏。众兵在被围之下,皆面露悲色,继而彭起勇气。
江峰大声道:“策马,冲击。”
无数马蹄踏在地上,从土司兵的方阵看上去,只见一大股烟尘向自己开过来。伴着震耳欲聋的嘶叫声,一时间,战阵之上,竟然听到到金鼓之声,看不明旗令所在。
从城头上看,只见骑兵们已然接近了奢家兵的蓝色大阵。周士信此时已顾不得请示张忠嗣,大声道:“下令步阵快速度移动,务必不可以浪费这良机。”
此时向老三便在阵中,刚才他长了心眼,混进了奢家兵的阵形之中,不跟前散兵们狂奔,那些散兵早有轻锐步卒去追击了,跟着大队人马,才有活路。
身边的众土司兵皆面作愤色,执好兵器,向老三身在大阵的尾部,看不到骑兵处在的最前方,他只看到后面的朝庭的步兵大阵向一片潮水般慢慢围了上来,两边的距离不足两百步。
这时,上面的头人执令旗溜马而来,大声道:“后三队分出人马,主动进击后方朝庭府兵大阵。为前队突击争取时间。”
这些奢家兵都不声,也有个别哭了出来,谁都知道,这是为大队人马争取时间,用不足三千人后队去攻击朝庭超过四万人的大型方阵,肯定是落个战败身死的下场。只是长久的服从,让他们没有发出声音,带队的头人一声令下,三千人的后队脱离了二万人的大队,向正在开进的朝庭的黑压压的大阵开过去。
仿佛步调都在了悲伤的情怀。
对面的领兵大将因为速度,将右威卫的铁甲大兵留了原地,以致于现在面对的,不再是刚才那么难打的铁桶了。但单薄三千人的阵形,如何能挡住这如云一般开过来的大阵呢。
对面的领兵大将一见,两方在一百步时,对面朝庭大阵齐齐大声吼道:“虎、虎、虎。”声震云霄。声音不停,大阵如流水般,向这土司兵的阵线开过来。
向老三欲哭无泪,难道今天就逃不过一个死字么。这后队的奢家兵是如此的坚决,竟然没有一个人转身逃跑,以致于向老三想逃,也没有时间可以逃。没有胆可以逃。
双方都没有再进行弓箭之类的投射,此时周士信想的是快快击破这后队。
两边人马相遇了。
当黑色遇到了蓝色,于是荡起了波澜。但是,终于将朝庭的大阵挡住了,虽然只是小小一会儿。
另一方面,江峰带着骑兵,冲进了奢家兵的大阵之中。
一开始,箭形的骑兵劈开了土司兵的阵形,无数忠心的骑士跟着江峰冲进了缺口中,只见马蹄飞扬,马蹄之下是土兵的血肉,无数兵器盾牌飞上天去,骑兵们不断挥动马刀,将两边的人砍倒。
阵形终于被阻住了,土兵们前赴后继,用身体来挡住如风般的骑兵。
终于骑兵被挡住了。
江峰挥动马槊,连杀死了几个头人,又将带头的一头人从马上挑了飞起来,此时血已糊满了身体,再也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此时骑兵已然停住了冲击,陷入了奢家兵的方阵之中。
城上的周士信一见,叫道:“不好,下令,让骑兵退出来,这奢家兵的战力比其他的土司兵战力强得多。”
只是此时骑兵已然陷入了大阵之中,再也出不出来。
江峰只感到身边的敌人越来越多,手已开始不再灵光,开始挥不动手中的马槊了,眼已开始看不清,身边的骑士也越来越少。
又一根长枪刺来,在江峰前面的一骑士被刺中了大腿,然后被拖下了马,无数兵器刺入了他的身体,这是江峰的亲兵,江峰下意识想去救,却已然无力。
然后是一根横木扫过来,江峰坐下的马儿嘶叫一声,倒在地上,江峰也一个跄踉,扑在地上,马上有数支长枪刺向了他,江峰利用身上的铁甲,躲过了当前的一支,但是侧面一长枪刺入了他肋下,然后抢一抽去,那是一种空虚的痛。血如泉水一般飞出,江峰知道自己不行了,然后他用尽了力气,站了起来,反手将手中长枪掷过去,将一枪戳中自己的对手也刺个对穿,对方大叫一声,倒在地上死了,江峰还想转身,数十长枪再次刺入了他的身体,他惨笑一声,大叫一声:“将军终归马上亡。”便再也不能发声,这一生,自己过得大大咧咧,自己打过突厥人,打过乱民,打过魔教妖人,现在死在土人手中,也是应当的,自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