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以眼神询问。
那人提着链子,举高,两颗白牙在他面前晃悠。「这是狼牙。上次我回去正值秋猎,父皇猎了一只狼,我跟父皇讨了那只狼的牙,给你做了这条链子。你戴上好不好?」
眼里是渴望。
他蹙眉,最不喜的就是残杀动物,更别说叫他带什么狼牙了。扭头,不理。
似乎明白这一点,那人急忙转到他面前说:「如初,我可是一头猎物都没有杀。只是听人说狼对另一半最忠诚,一生只会爱牠的另一半。
「如初,我就和狼一样,这辈子只会喜欢你一个人,这狼牙就是我给你的信物。以后若我违誓,你就用这两颗狼牙戳死我。」
「太短,戳不死人。」他无情的拒绝。
「如初……」那人哀求,「你戴上好不好?」
盯着那两颗白森森的狼牙许久,他不怎么甘愿地转过身:「以后别再给我弄什么牙。」
「好好,你只要戴上这个就成。」生怕下一刻他就反悔,那人赶紧给他戴上,还叮嘱,「一定不能取下来哦。」
「嗯。」
随后的两个月里,那人常常借着亲他或碰他的时候叫他拿出来,每次看到他戴着,那人都会笑得很傻。只是,那人早已忘了他。每次他想把这两颗牙取下来时,眼前就会浮现那晚的一幕──
「如初,别叫我恨你!别叫我恨你!」
把狼牙塞回衣襟,卓如初合眼睡觉。
恨,或是喜欢,都已是前尘之事,与他再无关系。
街道上车水马龙,四处的叫卖声络绎不绝。作为文昌国最繁华的都城──国都淮邑,这样的场面早已令人习以为常。
虽说文昌国因为前任国君文灵帝长年卧床养病,已不如二十年前繁华,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文昌国两百多年的基业摆在那里,即使新君软弱无能,也暂时无损文昌国作为天下第一大国的威名。
这条街是京城最热闹的街,街道两旁酒楼林立,做着各种营生的小商小贩们扯着嗓子叫卖,每个摊前都有不少人驻足挑选自己满意的物品。
这时候,街口突然出现了大批的官兵,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霆王来了!」就见街上的行人们纷纷躲避,商贩们赶紧推车走人,走不了的就把摊子拿草席一蒙,往地下一跪,整个街道一时间鸡飞狗跳,慌乱不堪。
要说京城的百姓们可能不知道他们的皇帝是谁,可绝对不会有人不知道霆王是谁。人都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霆王邬夜雷却是比当朝皇帝还要威风的人上人。
皇帝登基七载,若不是有霆王在,早就不知被他的哪个兄弟宰了。懦弱无能的太子邬莫吉在霆王的辅佐下,免遭被罢黜或被杀的命运,登上了皇位后,自此便极为信赖这位皇弟。
原本手上就有兵权的邬夜雷在文徽帝登基七年来更是把持朝廷大权,朝中三分之二的官员几乎都听命于他,另外三分之一没那个胆不听。要说文昌国真正的皇帝是谁,乃邬夜雷莫属。
官兵们沿着街道两侧把百姓们赶到墙根处,不一会儿,就见一人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后跟着一帮子满身煞气的护卫慢悠悠地过来了。
来不及躲避的百姓们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也就是前几日,有位男子因为挡住了霆王的路被霆王下令活活打死。这霆王可是比阎罗王还要可怕的人物,京中百姓是「闻霆王而色变」。
莫说是京中百姓了,先帝驾崩后有人趁机举兵作乱,新皇派霆王前去镇压,霆王的手段即便是隔了这么多年,叫人想起来都是心惊胆战、毛骨悚然。
不分女人和孩子,只要和叛匪有丁点的关系,霆王都以极其残忍的手段把对方折磨至死,甚至还让人围观。
虽说这极大的压制住了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可对文昌国的百姓来说,有这么一位心狠手辣的暴虐王爷,他们的日子并不好过。
尤其是这两年,邬夜雷的暴行是越发的变本加厉。也因此,这两年刺杀他的人是越来越多,从而导致邬夜雷的镇压手段也更加的残忍。
高头大马在一家酒楼的门口停下,立刻有人上前为邬夜雷牵马。接着一人在马的脚边跪下,马镫上是一只套着镶有珍珠玛瑙的金黄色靴子的脚。
一脚踩在那人的背上,邬夜雷的另一只脚跨过马背,落地。把鞭子扔给随侍,邬夜雷走进酒楼。
酒楼内空空无人,提前得了消息的老板自然不敢在霆王来之前招呼客人。侍卫们跟着邬夜雷进入酒楼,立刻分散在酒楼的各个位置,保护他的安全。
邬夜雷落座后,酒菜迅速按照事先的吩咐一一摆上桌。接着,舞姬乐师出场,琵琶琴声响起,容貌美艳的舞姬扭动着盈盈一握的腰肢,款款起舞。
邬夜雷一手执酒杯,一手在身旁美姬的肩上抚摸。美姬夹起一道菜喂进邬夜雷的嘴里,尽管她脸上的笑充满了妩媚,可眼底却不时地闪过紧张。伺候霆王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稍有不慎便会受到责罚,更甚者会遭到残忍的凌虐,生不如死。
邬夜雷半瞇着眼,似乎陶醉在这旖旎的氛围中。他盯着舞姬隐隐若现的双峰,眸中却无半点淫意,反而是清醒的残虐。
这时候,美姬又喂来一勺鱼汤,邬夜雷张口含下,下一刻,他却猛地推开美姬,身子向后一仰。
「嗖!」的一声,一枝箭险险地从邬夜雷的鼻尖擦过,射入了那位美姬的胸膛。
「刺客!保护王爷!」
邬夜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