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方拾一一愣,说不清是不是有些失望,人就被拉了进去。
应辞伸出食指轻轻压在小法医的唇峰上,放轻了声音,在他的耳边道,“等下解释。”他把浴室的门合上,拉着方拾一在里面安静待着。
浴室与房间的隔断是整面磨砂玻璃,也就是说,隔着浴室,依旧可以模模糊糊看到房间里的布局,虽然因为磨砂的缘故,只能看到模糊的一团影子,但是假若有人在里面走动,总是能分辨得清的。
“刚才我看见你坐在床上,床底之下有东西。”应辞低声说道,只是隔着玻璃看不清,应辞不清楚方拾一能不能应付得了,便先寻了个借口,把人喊进来。
他示意方拾一待在原地,刚推开门要出去,脚步一踏出门槛,房间里的灯就忽然全灭了。
应辞目光一冷,当机立断地又退了回去,把门关上。
方拾一瞳孔微缩,有些不太适应突如其来的黑暗,但是没过几秒,在夜里的视物能力又恢复了。
方拾一并不知道他的瞳仁模样,变得比平时白天更加细长,对光的感知能力也更加敏锐。
安静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门外传来了一阵阵奇怪的动静,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有节奏地发出“咚”、“咚”的响声,像是有什么重物落在地上似的。
他透过那层磨砂玻璃往外看,外头几乎是黑漆漆的一片,还好他先前拉开了一半窗帘,窗外有月光透进来,隐约能视物一些。
那个东西似乎靠近了一段距离后,就停下来了。
应辞从方拾一带进来的汗衫里,摸出一张黄符包,也就只有指甲大小,方拾一压根没发现里头还藏着这么一件东西。
应辞把黄符包捏碎,轻抖粉末,正均匀耐心地撒成一个圈。
方拾一见状,没有出声打扰对方。
他纳闷突然消失的动静,有些好奇地挪到靠里的磨砂玻璃隔断那儿,额头抵着玻璃,微眯起眼睛,试图看清那一边的情况。
忽然,一张人脸狠狠贴上那面磨砂玻璃!然后一只手,啪嗒打在玻璃上,就像是抵在方拾一的额头上一样。
“咚!”
方拾一吐出一口气,身体猛地往后一仰,拉开一个距离。
他脸色微微发白,应辞听见声音从身后传来,一个转身,就看到小法医跟一个人头大眼瞪小眼地对视着,他微眯起眼睛,一把拉过小法医,让他站进那个圈子里。
“知道你不怕死人,但是也犯不着跟一个人头深情对视。”应辞调笑了一句,看小法医脸色有些苍白,估计刚才那一下被吓到了,又搓搓他的脸颊,轻声说道,“站在这个圈子里别乱动。没准备别出来。”
方拾一还没回过神,就看见应辞出去了,浴室的门砰地一声合上。
应辞一出去,门板外就冒出了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刺啦——”、“刺啦——”,一声接一声的,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在门板上抓弄。
就像是刚才碍于应辞在里面,不敢闹腾,现在应辞一离开,就活跃起来了。
方拾一记着应辞叮嘱的话,没有走出这个圈子。
“这就是住店旅客说的声音?这可比传说里更恐怖一些……”方拾一心里想着,忍不住扭头又去看刚才隔断玻璃那儿贴着的人,但是那张脸已经消失了。
被应队收拾了?
方拾一没有听见外面的动静,除了门板的抓挠声外,应辞那儿好像安静得有些奇怪。
“这么安静……反常必有妖。”他在心里想着。
方拾一已经下意识忽略了门板的抓挠声,不得不说法医的心理素质是要比常人强几分,又或者是方拾一的心理素质尤其强悍,这搁在普通人身上,可能要吓哭的声音,这会儿已经被他当成了一个背景音。
就是声音太刺耳,总是打断他的思路。
忽然,一道有些不同寻常的声音响起,“兹兹”着,像是什么东西贴在滚烫的烙铁上一般,从门口的方向传来。
方拾一眉头微皱,直觉感到一阵危险临近。
“没准备别出来……”方拾一念着应辞留下的叮嘱,抿着嘴,从毛衣里扯出迷你版扫地阁式样的项链。
这条项链带了那么多天,该是时候证明自己的价值了。
【扫地阁扫地僧乐意为阁下效力!】
独目小僧的声音在脑海里凭空响起。
【请容许在下判断目前情况……“一鸣法师的四位僧侣”愿意为您效劳,这四名僧侣生前皆为法僧,专克邪物,能保证门外的东西绝不可能近您的身。】独目小僧说道。
【还有一件暂且无主的木扇,传闻是属于一位从第十八层地狱逃出来的大人,既斩y-in邪,也屠阳善,没有那位大人不敢斩落的东西,木扇名为“陈莫”。】
【阁主正缺一件顺手的利器,不如就取这个吧。】独目小僧循循善诱道。
方拾一闻言微微点头,于是四个枯瘦的法僧凭空出现,如同保卫一般围在他的四周,他的手里则凭空出现一把红得烈焰的扇柄。
柄身红极艳极,扇骨却是乌黑如同沉墨一般,真是一柄不同寻常的木扇。
一入手,就有种说不清的感觉,仿佛这柄扇子有自己的意识一般。
方拾一轻一甩手,发觉还挺顺手的,轻声自言自语般地道了声谢,跨出了圈子。
另一头,鬼市里,扫地僧浑身颤抖地趴伏在地上,一个清瘦高挑的男人站在他的面前,身上披着一件纯黑羽织,羽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