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近到跨越了朋友的距离。
路采有点被吓到了,过去二十三年里,根本没有人能够走进他的围城里,更何况是个……男人?他敢肯定,自己从没见过对方。
难道被砸破了头,就会变成同性恋么?
啊啊,好烦躁。他敲了一记自己的脑袋,决定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从床上跳起来,趿拉着拖鞋出了房间,踩着一路啪嗒啪嗒往楼下跑去。王阿姨正在厨房里做饭呢,扭头见到路采小跑着过来,恨恨地放下手里的锅铲,在围裙上粗略擦了几下手,然后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的手臂。
“说好的别乱跑,刚好呢,仗着出院就胡作非为来了?”教训完路采这不顾医生嘱咐的行为,王阿姨就想拉着他出去,“里头油烟大,出去出去,好好给我休息。”
路采一边感受着这不是母亲胜似母亲的关爱,一边扯着她的手往厨房里去,颇有兴趣地盯着锅里滋滋作响的菜,说:“阿姨啊,我就想学做饭,就站在旁边看看,不是胡闹!”
这回王阿姨可搞不懂了,这菜菜自从好了之后,人安静了不少,不跟以前的狐朋狗友出去胡闹就算了,十指都没沾过阳春水的小孩,现在居然要学做饭?
顶着狐疑的甚至充满不信任的目光,路采嘴角抽搐了下,咳了几声,解释道:“阿姨,我真的不是一时兴起,你就信我一回吧。”
好吧,王阿姨向来宠他,见他这么坚持也就不理了。路采就厚着脸皮,像个小陀螺跟着她转,时不时问一问诸如这里为什么要斜着切、什么时候放盐的问题。
但是他没想过要说明真正的原因。
再傻,他也不敢说自己在梦里(?)给一个陌生的男人做饭,很熟练还很乐意,才突然萌生了洗手作羹汤的念头。
恐怕阿姨会觉得他中邪了。
一边学着做饭(烧厨房),一边待在家里懒散了一周,路采才开始思索接下来自己的路怎么走。
没错,之前是因为大学毕业,他和班上的人也不熟,心里惶惶不知该做什么,所以跑去和一群二世祖吃喝玩乐。当晚他倒是滴酒没沾,结果被闹酒疯的几个人拖累,和另一桌醉醺醺的客人打了起来,才被一棍子敲了脑袋住进医院。
真是年少轻狂,宛如智障。
心里暗骂着那会儿的自己,路采托着腮,顺手就点开了自己很久没看的邮箱。“咦???”他突然瞪大了眼睛发出惊呼,往前挪了挪椅子,眼睛都要贴到电脑屏幕上了。
这是一封邮件,发信人是认识的师姐,邀请他参加一个搞个家居设计的工作室。他俩是在导师那偶遇的,路采能顺利毕业,除了导师的指导,也有赖当时是研究生的她出力帮助。师姐一直对他这种得过且过的生活方式嗤之以鼻,也劝着他别顾着玩多学习。看着邮件里有着她一贯利落风格的话语,他不禁笑了起来。
果然,除了阿姨,还是有真正关心他的人在啊。
路采对这个邀请很有兴趣。无他,只因师姐有才缺钱,他学业不精但挺有钱。机会难得,他赶紧回信联系上对方,经过一番交流之后,两个人一拍即合。初步敲定了合作计划之后,路采长长舒了口气,瘫在椅子上,捏着手指平复激动的心情。
他真的不想像以前那样,拿着遗产浑浑噩噩度日。
不努力,怎么对得起那个人?
记忆虽然还不完整,可是已经越发鲜明,路采也越来越相信对方是真实存在,只不过还没出现而已。这段时间塞满了他手机里的什么重生穿越,可不是白看的。
啊啊,肯定没人相信他的,可是他想要等,看对方会不会在某一天突然出现。那个时候自己绝对要足够优秀,才……配得上对方。
又变的心烦意乱了,每次想起,就觉得自己在矫情。路采抱着膝盖,窝在椅子上低着头,喃喃自语——
“你到底,在哪里呢?”
3.
不知不觉,三年过去了。
工作室的发展已经慢慢走向正轨,在寸土寸金的h省省会,虽然不大,也足够让大家兴奋起来。
刚完成了一单大生意,路采心情不错,干脆掏钱请所有人吃顿饭庆祝庆祝。都是年轻人,玩闹了一晚,还清醒的路采开车挨个把女生送回家之后,又把男生几个打包丢上出租车,才慢悠悠地回家。
回到家已经是深夜,没有给他留灯的王阿姨,因为路采循着记忆碎片搬到了这个城市里,而阿姨由于家庭原因没有跟过来。一个人住的房子很安静,路采掏出钥匙打开门,昏沉着进了房间,顾不上洗漱就倒在了床上,只觉得浑身酸软。
很久没试过这样累了,思绪倒是轻飘飘的,每晚每晚,似乎都在想起一些前世的事情。
可惜醒来还是空虚。
然而今夜,迷迷糊糊之间,慢慢的,有谁低沉的嗓音响起,就在耳边,似乎说着情话。路采很努力去听,可是觉得身子好重,沉沉地陷进被子里,什么也没听清。有属于另一个人的重量压在身上,被抚摸的感觉渐渐明晰,从胸口到小腹,再到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路采一惊,伸手去阻挡,难耐的情潮却阵阵泛起,随着某人的亲吻游走在各处,带来更多的颤栗。
是在……做梦吧?
太过真实了,那种被侵犯的、被占有的满足,对,不是厌恶或抗拒,而是难以言喻的满足如同潮水般涌来和淹没,湿漉漉的。路采觉得自己太过放荡,却没办法控制梦里的自己,轻易就发出甜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