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行这么说,廖凡就更觉得没脸见他了,不过毕竟是个男人,没那么矫情,内心拿定了主意,目光也变得比以前更忠诚了。
“说说,那边都知道了多少。”
廖凡舔了舔干涩的唇:“我……我没说多少,就说了庞先生的事儿。”
“孩子呢?”李景行微微眯了眯眼。
廖凡咕咚咽下一口口水:“没……没提,一个字没提。”
李景行也估计廖凡没提青青悠悠的事情,否则就不只是一个电话将人召回那么简单了,估计老爷子会直接过来提人,到时候可就麻烦了,他和庞夏的事情本来八字就没一撇,现在要是惹怒了那只小螃蟹,估计以后就直接撕破脸了,到时候别说跟他在一起,没准庞夏都能带着孩子远走高飞,这样的结局,是李景行坚决不想看到的。
“回去以后,什么都不准说,明白吗?”
“……是!”
廖凡心想,他哪里还敢说什么,估计老爷子这会儿的怒火都能烧了半个帝都,他到时候说什么都是错!再说他既然已经下定决定跟李景行,以后就是老爷子拿枪举着他脑袋,他也不会再吐露半句李景行的私生活了。
飞机抵达北京的时候,机场外面已经有车等着了,管家张伯见李景行出来,赶紧给人把车门打开。
“小先生,您回去最好尽量放低姿态,说什么都别回嘴,老爷也就嘴硬心软,您要真没什么,老爷子绝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张伯当年是李景行的妈妈朱瓷身边的人,朱瓷嫁给李道国的时候,身边就跟了张伯一个,这么些年,张伯在他们家任劳任怨,出于某些原因自己一生没娶,对于看着出生的李家儿女,那更是当自己的孩子呵护,这会儿刚上了车,就赶紧给李景行提个醒儿。
李景行看着张伯笑了笑,有些无奈道:“张伯,这次我恐怕做不到了。”
张伯吓了一跳,老眼出了惊讶似乎还有些别的东西,直愣愣地看着李景行问:“怎么?小先生您该不会是……”
张伯后面的没说出口,李景行当然知道他想说什么,叹了口气便轻轻点了点头,没错,他这次的确是来真的。
张伯似乎因为这事儿冲击不小,一路都没回过神来,眼睛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心事儿,自然一路无话,李景行这会儿忽然想起来一件事,自己早上走的匆忙,到现在也没给庞夏打电话,那人看到自己不在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李景行有些好笑的想着,拿出手机才想起登机前,他把手机给关了,赶紧按下开机,想给庞夏打个电话。
“小先生!”
没想到张伯猛地大叫一声,一把抓住李景行的手,结果导致李景行的手机直接掉车座位下面,卡住了拿都不好拿,估计只有等一会儿下了车,挪下座位才行了。
张伯这会儿顾不上这些,看见起来心乱成一团麻绳:“小先生,您可不能啊,您这样是……是会断子绝孙的啊,美国那位先生还等着你给他传宗接代,他自个儿一个人过了一辈子,知道那里头的苦,养育了您,就是想让您以后帮着开枝散叶,继承家业啊……”
李景行这会儿才知道原来他们刚刚想的根本不是一个问题,看着张伯一脸隐悔难言,有苦说不住的模样,忽然想起了美国那位抽屉里小心珍藏的合照,李景行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张伯的手背:“张伯,您放心,这点我保证能做到……”
“那就好……”张伯刚放下心,又忽然提了起来。“小先生,那您还和那孩子这样,那不是……不是害了人家嘛,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付出地感情可是真真儿的啊。”
李景行从以前就怀疑某件事情,如今见张伯付出这样的感叹,他似乎更加确定了那份猜测,他看着张伯如今被风霜侵蚀的脸,一条条皱纹都能细数的清楚,想起美国那位也同样苍老的面孔,想起他总是喜欢一个人坐在花园里,看着一院子的蔷薇,有时候一看就是一下午,不让人打扰,偏偏执意让自己陷入孤独,李景行以前也以为,他是习惯了,现在回想,没准那位只是透过蔷薇,在怀恋这什么吧?
“张伯。”李景行忽然很想问清楚这件事,“你……”
话到嘴边,却好像怎么也问不出口了,张伯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李景行欲言又止的模样:“怎么了,小先生。”
“没什么。”
李景行轻叹一声,张伯觉得李景行眼睛里藏着的东西有些让他不适,也没追问,不自在的低下了头。气氛一时有点怪,副驾驶上的廖凡及时开口。
“先生,到了。”
“嗯?”
李景行转头一看,果然已经到了大院门口,说起来李老爷子也真是本事,从上面彻底退下之后,愣是在这帝都里过出了蔽世的日子,平日里出了养养花种种,就是跟几个老友下棋,家里来客人,除了亲朋好友其他一律不见,即便如此,还是有不少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跑来想要再续前缘,老爷子也不怕得罪人,直接来一句“我已经不管外面那些俗事了”,就将人全部打发了。
李景行这会儿从车上下来,刚踏进大门,就被自家二姐拉住了。
“景行。”
李永君军姿飒爽地走了过来,一身白色军服都还没来得及换下,看到李景行眉头皱的老高。
“二姐。”
李景行倒还好,看到人还笑了笑。
“亏你还笑得出来!”李永君可没那份心了,拉着李景行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