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去医院吧。”桑羽拍著他的背担忧道。
靖朴道:“没有事情就不去了,我大概躺躺就好。”
桑羽不发一言地收拾好,最後叹气道:“那你想吃什麽?你现在太虚弱了,不吃东西撑不住的。”
靖朴思索了一下,“那就帮我削个苹果吧。”桑羽应了,不但削好了苹果,还将其榨成了汁,这一次,靖朴倒是两手端著杯子,喝得很顺畅。
“让我看看你的伤口。”桑羽趁他没有防备,一把掀开了盖著的薄被。显然是还未来得及换走,床单上一块块模糊的血迹暴露出来,靖朴慌忙拉住,眉间尽是哀求的神色。
“别看了,没有很严重......”看到对方的表情,靖朴难得心虚地垂著眼睫,“我都习惯了。”
“什麽叫都习惯了?你就这样纵容他不停地伤害你吗?你的小命就这麽不值钱?杜靖朴,那个骆奉泽已经不是从前的他了,他不会再把你当成哥哥来爱了,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你这样骗自己骗别人,到头来受伤的只有你自己!我说过你多少次,还是这麽执迷不悟,”桑羽恨恨地瞪他一眼,“冥顽不灵!”
“你别生气,你说的话我都听进去,记在心里了,”靖朴讨好地对桑羽笑,尽管那笑容苍白无力,“我现在不求什麽,只要我的孩子没有事就好。”
“这个孩子,是他的?”
“嗯,你别告诉他,否则他又要我打掉了,”靖朴倒是少有的坦白,“我自作主张留下来的,以後不会跟他牵扯到关系。”
不会牵扯到?如果真是如此就好了!桑羽在心里哀叹一声,却没有说出来,他蹲在靖朴床前,用手指摩挲著额头那道伤痕:“靖朴啊,我尊重你的决定,也答应你不告诉他。可是你要不要考虑离开这里?跟我走吧,别管什麽两年之约了好吗?”
靖朴望著他,眼睛好似平静无波的水面,“我又不是小孩子,我在做什麽,自己心里清楚。”
“我倒要看看你什麽时候死心,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桑羽气结,却一点办法也没有。他清楚靖朴的脾气,并不是一两句话便能劝回头的。
靖朴忽然笑道:“不死心的,可不止我一个。”
桑羽诧异地瞥了靖朴一眼,收了他手里的杯子,两人杂七杂八地说了会话,看到靖朴神色倦了,桑羽嘱咐他好好的睡觉。
“小羽,麻烦你了,你也该回家了吧?否则要晚了。”
“你不要赶我走,骆奉泽我是一定要见的。我向你保证先不揍他,其他的见到再说。”桑羽将靖朴心里的东西猜了个透,便自作主张地去了客厅,并且关上靖朴房间的门。
靖朴只张了张嘴,还未来得及回答。虽然担心事态发展到不可预料的地步,可是昨晚与上午都被疼痛折磨得无法入眠,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点睡意,便倚著枕头,慢慢地进入了梦乡。t再次醒来的时候,窗外已是斜阳晚照,暖黄色的光线将房间墙壁打成古旧的色调,靖朴在恍惚中,竟觉得有种苦痛的哀伤。
似乎仅存的那点希望与寄托,都将被卷入那弥漫天际的红云中,再也寻不见踪迹。
这样绝望的滋味,并不是第一次体会到,所以也就麻木了,不再让它令自己痛彻心扉。靖朴闭上眼睛,将那暧昧的风景隔绝在外,耳边却听到开门的声音。
有个人悄悄地走进来,脚步轻响,靖朴以为是桑羽,所以唤了一声“小羽”。待到睁开眼,才发现眼前默默看著自己的人,是骆奉泽。
“桑羽已经走了。”奉泽的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衣衫整齐,也不像是经历了什麽争斗。
“你们说了什麽?有没有......”
“没说什麽。”奉泽的表情有些古怪,但随即在靖朴旁边坐下来,伸手去脱靖朴的衣服。见到对方反抗,他又平淡道:“换药。”
靖朴无奈地打开腿,前一晚受到的侵犯还清晰地留在脑海里,他瑟缩著躲,那里的伤口依旧钻心的痛。也不知经过了多长时间,奉泽终於停了手,皱眉看他一脸的汗水。於是去浴室拿了毛巾用热水浸湿,侧过靖朴的身子,细细的擦脸,脖子,背部,到腰的地方,竟看到了两片青紫色。昨晚昏了头,竟不知力道地将靖朴掐成这个样子。他的手在那里停了很久,直到靖朴有些惶惑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