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汴见了立刻低头考虑了起来,但随即又摇头道:“不行,要让南边知道了,没甚好结果,左右查不到这里,就当养两个闲人,等风头过了,再送他们回去。”
中年男人点头应诺,本想告退,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来问道:“明儿燕喜班在欢喜园开台,您还去不去?”
“去,怎么不去,难得来一趟,总得见识见识析津府第一名妓的滋味。”
第二日欢喜园
欢喜园坐落在析津府的东面,这里酒楼店铺一应俱全,小商小贩也逢着热闹凑来吆喝,各种各样的小吃散发出诱人的香味,最吸引眼球的,还是那些卖艺的杂耍……诸如吞吐火球,掌碎石块之类的,之所以如此热闹全因为一支南北有名的戏班今日要在这里搭台唱戏,尚未开场,这巷里巷外人已经堵的水泄不通。
“胡飞燕号称河北第一头牌,平素一般人想见她一面也难,但凡她上台演戏,必定场场爆满,这欢喜园虽大,只怕也容不下这么多人。”
“早知如此,便该早些来的。”
庆汴细心听着众人的议论,时间久了却是有些不耐,好不容易挤到欢喜园的门口,两个门郎却伸手问他要预帖。
庆汴两手空空,哪儿会有。那两个门郎见庆汴穿着不错,竟是呆了一下,不可思议的问道:“官人不曾事前预定么?”
“还要事先买?”庆汴却是呆住了,他昨天方才到达,又如何能预定得到。身后一人见他没有帖子,立刻挤了上来,掏出一张红色的帖子。
庆汴见到这个样子,不禁大为扫兴。但他却不是那么老实的人物,抬头又看了一眼周围,立刻寻得一处地方。
重新挤出人群,庆汴又左右观察了一下,沿着欢喜园的围墙,专往人迹少的僻静处走去。到了一个左右没人的地方,掏出几枚铜钱,扔了进去,自己在墙外听了半饷,见里面并无动静,当下将袖袍一挽,翻身越过墙去,以他的身手,对这普通人家的围墙,自然是很轻松便翻了进去。
刚一落地,庆汴就知道这里是一处后花园,慢慢的小心避开生人,没用多久,竟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到前面的戏楼之中,此时剧台前早已是人山人海,肩踵相接,三面楼的楼上楼下,戏台前的平地上,都坐了各色人等,而过道之中,还挤满了站着人群,多一个庆汴几乎神不知鬼不觉,当他往二楼挑了张座位,正想正正经经的看戏时候,一只小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吓得他一下跳了起来。
“伏以断蛇大泽,逐鹿中原,佩赤帝之真符接苍姬之正统。皇威既振,天命有归,……”
此时戏台上正唱到□部分,一众看官轰然叫好,一时倒也没人注意到庆汴刚刚的失态。只见身前之人,戴了顶兽皮帽子,堪堪遮住头发,两只碧绿的眼珠正形成两轮弯月,嘴角上翘,身子前倾,一只手还抓住了他的袖子——不是驿站见过的那个夷人小鬼是谁!
“你……啊……你”一时间庆汴也不知道应当说些什么,但幸好对方也没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
“我刚刚看见了,你从那里偷跑进来。”指着庆汴进来的那块围墙,李希笑嘻嘻的说道。
之后不等庆汴开口回答,便用力将他拉到一处相对僻静的地方,威胁道:“想让我不说出去,你就要听我的。”
庆汴一时也摸不清楚,他说的到底是“那件事”,只得闷声点头,听着吩咐,心里却是悔青了肠子,怎么到哪儿都能碰见这小瘟神!
交代完毕,李希又蹬蹬蹬的跑回了三楼,守着楼梯的侍卫没有拦他,径直往一张空位上一坐,将帽子一脱,朝脸上扇风,却不知道他坐下之后,一名身着官服的暮年男子在他身后不远处面露尴尬,他刚刚起身取了件东西,一转身自己的座位居然就被占了,偏偏占他座位的又是个夷人少年,一时间发作也不是,不发作也不是。
李希则保持着新奇兴奋的状态,完全没有发觉身后有人。
对面主位的萧熹则一副似笑非笑看了一会儿,方才开口道:“李希把座位让给韩大人,你到我这儿来。”
这么一说,李希才知道后面还有人,回头一看,发现是个长胡子的老头,立刻站了起来:“对不起,我不知道是您的座位,您坐吧。”说完便跑到了萧熹身边。
“本王管教不严,还请韩大人不要见怪。”萧熹边说边将李希拉到坐到身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只手直插进了李希胸前的衣襟之中。
李希的脸这时刷一下全红了,自从那天晚上发生之后,两人便不再有什么亲密的行为,每每还是李希主动亲近一些,萧熹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等倪遐的动作,十分的出乎他的预料,原本满灵活柔软的身体亦变得动都不能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