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笑一声,强撑著坐起,对方天正道,「适才冷飞进了这屋。」
「那又如何?」
方天正见时夜依旧漫不经心,口气中多是无所谓和倦怠,不知为何心里已生了怒气。
「你说呢?」时夜无奈地一笑,有些话终是难以出口。
此时,房门又被推开,刑锋慢慢步了过来。时夜见是他,眼底一暗,欲言又止。
「时夜,你滚。」
方天正愕然,转身去看说出此话的刑锋。
「要你堂堂夜风东少只留在我们身边,想必定是委屈了你。这世上男人这麽多,你若不一个个都去引得他们消受了你这身子,岂不可惜?」
刑锋冷笑一声,看了眼地上冷飞的长靴,又抬眼去看时夜。
时夜神色不改,只是有说不出的倦怠和疲惫。他嘴唇微微翕动,始终不吐一字。
「快滚!」刑锋爆喝一声,抓了在床上躺的时夜便拉了下床。
时夜既被刑锋强拖下床,在地上躺了一会才挣扎著站起身。他望了望一旁已别开头坐下的方天正,又望了望面前依旧阴沈了脸的刑锋。取过自己被丢在一边的衣物,慢慢穿上。
时夜指尖发青,系著腰带的手仍不住颤抖,刑锋看在眼里,不动声色。
「我也是时候该走了……」时夜系上腰带,刚迈了一步,便觉得周身皆痛不可言,特别是後穴伤处,一走便一是一番撕扯。他抬手擦了擦冷汗,伸手扶在墙上,回头再看了眼二人。
刑锋负手而立,面上再看不出半点喜乐,方天正似有挽留之意,只是在这尴尬气氛中,终究欲言又止。
时夜站定身子,窗外一阵冷风进了屋内,拂起墨色发丝轻扬在他腰际。他气息虚弱,唇色已白,此刻眼神却清澄深邃。
「你们保重,我去和堂兄道了别就走。」
时夜面露浅笑,松了扶在墙上的手,身形微踉地出了这间已住了几年的屋子。
刑锋看时夜出了屋,立即一脚踹在门上,关了起来。
时风之前被林傲偷袭得手,身子有伤,此刻正在屋里调息。他非是不知许屹如今处境,只是自己现在也有伤在身,若同「冷飞」动起手来必处於下风,或许不但救不了许屹,还正好给对方机会除了自己。
他在床上调理了半天,暂且抑制了伤势,又把许坚平日放在屋里的诸多药剂自己配了些有疗伤之用的服下,刚要再调息一会,忽然听见门响,开门便撞见时夜站在他门前。
「你来做什麽?」
他和时夜虽有兄弟之称,不过往日二人却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实在少有交谈,更别提如此深夜找到对方门前。
「堂兄,我要离开这里了,特来告辞。」
楼道上灯火暗淡,不过时风已看出时夜面上多有异样,又听他说话低缓,似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你伤得这麽重,要去那里?」
时夜恍然,忽然才想起自己竟不知该往何处去。他原本就是居无定所,漂泊在江湖中的人,只是遇到刑锋和方天正後,才随了他们到这客栈,甘心做他们的禁脔。不过今日,没想到连禁脔也做不成了。这话若说出口,也不知要惹多少人嘲笑。
时夜稍稍一愣,低头便是一笑,他又抬头看了眼时风,摇摇头,转身便走。
没走得几步,时夜身子一晃,若不是他伸手扶在墙上,只怕已跌了下去。
时风虽然常以有如此的兄弟为时家之耻,如今却也难免有了几分同情。
他本想时夜若实在无地方可去,便叫对方回自己的灵动山庄去休养好身子,再做打算不迟。只是他看对方走得坚决,也无法再多说什麽,轻叹了一声,关上门又回了房内。
冷飞醒转时自己已是躺在了床上,虽然林傲喂他服下了蛇蝎美人的解药,只是林傲身子这原有的一身伤仍是疼痛难当,特别是小腿胫骨被穿了铁链的地方,只怕是伤得再难站起了。
算来,这一切都是自己害了林傲,而今日,自己却为他承受这诸多痛苦,似是天道轮回。
冷飞抬眼张望,只看到屏风後有一个剪影,水声淅沥,想是林傲正在沐浴。
可如今林傲的身子是自己的,他既是在沐浴,那麽……
现在是什麽时候了,亏得自己竟还有心思去想那些,冷飞挣扎著轻咳一声,胸口突然痛了起来。他这才想起之前林傲和自己换身之後醒来,不由分说便是勃然大怒,更至把自己踢到了楼下,这胸口肋骨定是那时被他踩断了。
「醒了?」
林傲刚和时夜交欢一番,弄得自己身上也满是白浊血迹,他回了屋,见冷飞还昏睡不醒,也懒得理他,自己提了热水便回屋清洗。
听得冷飞已醒,林傲唇角稍扬,眼神一转,便从浴桶里站了起来,也不穿衣就浑身湿淋淋地走了过去。
冷飞看到「自己」竟赤身luǒ_tǐ地走了过来,心中一慌,苍白的脸色不由得微微发红。
林傲歪了头看冷飞,看到的是自己脸上少有的羞涩之情,他冷笑一声,一边往後抚了水淋淋的头发,一边埋头下去,发际的水珠也顺流了下来。
「怎麽,你看了自己的身子也要脸红?」
林傲戏谑一笑,揭了被子,把同样不著寸缕的冷飞也露了出来,自然那身子原本是林傲的身子。
身上一冷,冷飞又咳了一声,无奈别过头去。
「伪君子。」他耳边听到林傲低骂,眼睑微动,却依旧闭目不语。
林傲哼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