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适进言道:“主公,先侯为商王囚禁致死,长公子为救父遭醢,此恨不共戴天。只要主公下令,不才愿领雄兵猛将,杀进五关,攻入朝歌,斩奸佞,废昏君,以泄万民之愤。”
“昏君?”姬发冷哼,“这‘昏君’可是受爱戴得很。南宫适,我以为你是忠义之士,西岐赖以平安,怎出此不忠不义之语。为人臣者,应以忠孝为本。先父忤逆君王,受七载拘禁之灾,是自己找的,大王没有直接处死他,已经是大幸。古人云:‘君子见难而不避,唯天命是从。’今后不可乱说反叛的话。”
南宫适没想到姬发经会说出对死去的姬昌如此不孝的话,还不依不饶:“可是公子考代父赎罪,无辜遭惨刑,足以见商王无道。”
“大哥见王后美色,罔顾忠义,更是将营救父亲之事抛诸脑后。如此不义之人,实乃咎由自取。就算大王宽宏大量饶他不死,我等也决容不得此等qín_shòu苟活。”受德的变革早已让他将天下诸侯得罪了个便,对他不满的诸侯何止西伯侯姬发一个?俗话说出头的椽子先烂,现在大邑商兵强马壮,万众一心,西岐能自保就不错了,第一个揭竿而起,绝对是自寻死路。没关系,姬发有的是耐心。他能有耐心等到在商王身边安下微子这个眼线,有耐心等到伯邑考死,自然也有耐心等到造反的时机来临。
门子通报说大邑商丞相来访,姬发立刻扔下满堂文武,亲自出门迎接:“舅父怎么来了?还一个随从都没带。大王不是已经废了炮烙了吗?莫非舅父也在大邑商呆不下去了?怎么不见舅母?”
“来这里的是大邑商的丞相,不是你的舅父。”比干对姬发的殷勤视而不见,“西伯侯姬发,扣押殷郊和殷洪两位王子,你可知罪?现在大王已经有了王子禄父,王子殷郊和王子殷洪早已失去了作为人质的价值。如果不想大邑商的象兵踏平你西岐,就尽快将两位王子送返朝歌,再好好向大王谢罪,大王必定不计前嫌。”
听了比干的话,姬发直喊冤枉。
“乃父姬昌已经亲口承认两位王子在西岐,你还想否认?”
“外甥哪敢欺瞒舅父,只是……”姬发欲言又止,“要不舅父先歇一会儿,外甥去请两位王子来见你?”
比干对姬发了解不多,原本打算要和他好好辩论一番,甚至想到过自己可能被他一怒之下杀了,想不到他如此客气。
姬发恭恭敬敬地把比干迎入内堂,吩咐婢子好生伺候,不一会儿就带着两位王子来了。
十多年不见,殷洪已经长大成人,殷郊已经步入中年,一见之下,比干差点认不出两人。
殷郊和殷洪看到比干,却是吓了一跳:“叔公,是父王叫你来抓我们回去受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