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情好的和今天的阳光有的一拼,连带着走起路来都轻快许多。
弗墨看着他手里的书,疑惑问道:“这本《山岳行记》王伯不是已经送来了?”
胡樾脚步一顿,而后用书敲了一下弗墨的头,吐出一个字。
“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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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了一上午,到底也不能忘了正事。
解决午饭后,胡樾顺着院子遛完食儿,又去睡了一个时辰,最后终于把自己扔进了书房。
桌上放着三本书,胡樾拿过王伯送来的随手翻了翻,把《山岳行记》拿出来放到一边,而后拿起花樊的书看起来。
王义不愧为前朝最负盛名的大儒,就连一本介绍风土人情的地理志都写的文采斐然,让人不忍释手。
胡樾不知不觉看的入神了,等到把全书看完时才感到眼睛酸涩,身体也因为坐了太久而酸软僵硬。
“过了多久了?”胡樾伸了个懒腰,出了书房。
“快两个时辰了。”弗墨走过来替他揉肩,“估摸着马上就要传饭了。”
“你不说倒好,一提我还真有点饿。”胡樾摸摸肚子,心念一动,“方才我看书上提到一种江南特产的薄荷凉糕,看着好吃的很,你去找茜云她们问问咱家能做不?能的话做点出来尝尝。”
弗墨不赞同道:“待会就吃饭啦,现在还来吃点心……”
“薄荷红豆和糯米做的,据说香软清爽不甜不腻!”
“那也不行,要吃晚饭了。”
“拿过来分你一半。”
“……等等,我去问问。”
“去吧,乖。”胡樾慈爱的摸了摸弗墨的头,又温柔的踢了他的屁股一脚 ,而后目送着他去前厅找茜云。
真是美好的日子啊,胡樾想。
弗墨最终不负所托,端来了胡樾心心念念的薄荷凉糕。
胡樾一本满足,并且没有食言,大方的分了弗墨一半。
两人头对头分完好吃的,胡樾一抹嘴,满足的眯着眼,“明天再让他们做点出来——记得多做些,往各处都送些,大家一起吃。”
“哎,好嘞。”弗墨也咧着嘴笑,从善如流的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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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匆匆而过。
胡樾心里记着徐木的话,不敢玩的太放肆,该看的书还是不打折扣的全部看完。
今天风大,过了水面再吹进厅里,带来一阵清凉。
胡樾慢慢悠悠的吃了早饭,喝了杯茶,而后拿起两本书带着弗墨不紧不慢的晃到书房。
徐木还没来,胡樾让弗墨在外间等着,自己在书房踱一圈,而后站到书架边随意翻了翻。
手指刚停在一本名为《远山集》的书上,身后突然响起徐木的声音。
“你可知这本书为何叫《远山集》?”
胡樾连忙转身,向徐木行礼,而后不慌不忙道:“王义,字云忠,号远山居士。此本文集正是王义先生所著。”
徐木笑着看向他:“就这样?”
胡樾顿了顿,又答:“《山岳行记》中,王云忠曾说,自己最喜欢的诗名为远山,深觉其中‘云落水尽处,隐隐翠屏山’意境悠远。”
徐木笑容深了些:“那你觉得这句如何?”
胡樾摸不清徐木的态度,顿了顿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我觉得实在没有道理。”胡樾说,“这句实在称不上j-i,ng妙,说到底也就是颇有雅趣,按照王云忠的才情,为何会对这句情有独钟?我有些想不透。”
“没有什么想不通的。”徐木笑了,“写这句诗的人是王云忠之妻。当时二人于翠屏山初遇,王云忠对其一见倾心,分别时便写诗相赠。而王夫人也回赠一首,便是这首远山。全诗已不可考,但这句却被记了下来,也算是一段佳话。”
胡樾恍然大悟,合着是自带滤镜,情人眼里出西施呗。
“昨r,i你着人送来的薄荷凉糕很不错,不过京师毕竟在北地,有些食材还是与江南不同。若是有机会,可以亲自去当地试试。”徐木温声说,“《山岳行记》看完后可有何看法?”
“内容生动有趣,让人欲罢不能。”胡樾说完,想了想又补了句,“若是能在孩童时期通读此书,想是能开拓些眼界。”
“哦?”徐木来了兴趣,“为何?”
“古人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大多数人就算行不了万里路,至少也得知道大好河山是如何模样,方才不会成井底之蛙鼠目寸光起来。”
徐木看他的眼神愈加欣慰起来:“天地之大,切莫不可局限,难得你还有这番想法。”
“胡樾谦虚的说:“哪里哪里。”都是义务教育地理课普及的好。
说是要考教胡樾功课,徐木问起话来却漫无边际毫无章法,更像是闲聊。一个时辰一过,徐木笑着拍拍胡樾,又说了几本书名,接着道:“若是有不会,随时都可来问我。”
“是。”胡樾躬身行礼,而后从书房退了出去。
见他出来,弗墨迎上来。
“现在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