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夫人哭哭啼啼,从怀里拿出一张二十两的银票,这是准备进城来跑关系的:“我去外面兑换了,然后给你……”
“不必了,我能找的开。”穆云翼把银票拿过去,自己拿出一张十两的还给她,“从今天往后,咱们就两不相欠了,你儿子砍伤了我,如今也受到了应用的报应,咱们以后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谁也别搭理谁,你们要是再敢来报复我,我虽然年幼,无依无靠,但还有朝廷为我做主!”
出了县衙,跟外面的人又说了一番场面话,无非是感谢大家支持,县太爷秉公直断,已经结案之类的话,然后让商益仍然回茶楼里去,自带着马家、计家的人一起回到松林街的家。
高学红也是揪心不已,在门口等着,见他们回来,听说案子结了,凶手已经收押,又得了十两银子的汤药钱,才松了口气,立刻系上围裙,开始下厨做饭。
吃过午饭,穆云翼又拿钱雇了马车,和大伙一起回上清河来,毕竟案子结了,日子还得过。
这件事轰动挺大,不光上清河,周围几个村子,甚至镇上、临乡全都知道了,穆云翼名声不好,大家都是关心八卦,背地里打听,只有两家人登门探望,一个是高家的东邻花家,花大婶子亲自来的,提着一篮子鸡蛋,问了问姜瑜的结果和穆云翼的伤势,骂了姜瑜几句,便去了。
另外则牛老大,他听说穆云翼出事了,便买了东西让儿子牛五郎来看望,好缓和他们的关系,他是很看好穆云翼的,有心让儿子跟穆云翼好好相处,最好是能成为朋友,牛五郎却梗着脖子不来,他这次也去参加县试,只是没能考过,正在家里头气闷,被老爹逼着去送礼,越发火气旺盛,任凭牛老大如何说,他都梗着脖子不动弹,牛老大没办法,只得自己来了。
穆云翼被砍伤了骨头,又失血过多,脸色惨白惨白的,高以纯本来想让他在城里养伤,自己回来种地,穆云翼不放心,硬跟了来,他便把穆云翼拘在炕上,每天洗脸洗脚自不必说,吃饭都给端到嘴边上,穆云翼提出抗议,这回他却不应,无论如何也不让他出屋,穆云翼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也就罢了,只能站在屋里,隔着窗户看外面的瓜苗。
牛老大来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穆云翼正坐在炕上吃鸡蛋羹,看到牛老大,他也挺高兴,就要下地穿鞋,被牛老大赶紧拦住:“你在炕上坐着就好,可别乱动,伤筋动骨一百天呢。”
穆云翼略带着点无奈地说:“哪有那么精贵了,再说只是在骨头上砍出了一道刀痕,别的都没啥,只等伤口愈合了,做什么事都照旧呢。”
牛老大问了病情,不无后怕地道:“幸亏没伤到手筋,否则这辈子就完了,你还那么小,若成了残疾,以后即便考上了功名,那也是做不得官的。”
穆云翼笑道:“我本来也没想做官啊,现在这样挺好的。”
等牛老大走后,高以纯端着热水进来:“小乐和小五睡觉打把式,怕碰到你的胳膊,我让他们去别的屋睡了,晚上我仍看着你,有什么事就喊我。”
穆云翼说:“那又何必呢,这炕这么大,轻易他们也打不到我的。”
“拉倒吧,昨天小五那一脚,差一点就把你胳膊给踹了,我都后怕死了。”高以纯把水盆放在凳上,扶着穆云翼过来,先给他用盐水漱口,吐在痰盂里,然后扶着他过来洗脸、洗脚。趁着穆云翼泡脚的功夫,他上炕把被褥铺了,然后给穆云翼解了丝绦、腰带,脱了外面的长衫、长裤,只穿中衣坐在被子上,“现在天气热,穿着中衣睡觉小心捂出痱子!你先这么待着,等我洗完了回来帮你把中衣也脱了吧!”
穆云翼被一个半大孩子这么服侍,只觉得有点囧,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只点头道:“好啊,现在只穿亵裤睡觉也好,晚上睡得踏实,要不然半夜总会热醒。”这个时代没有空调,夏天穿睡衣睡觉半夜会被热出一身透汗。
☆、第78章 以纯用计(略修)
高以纯自己洗漱完了,进来帮穆云翼脱了里衣,让他躺下,把被子盖好,弄得穆云翼很不好意思:“我自己都行的,只是在骨头上砍了一道印,又不是骨折了不能动。”
“你就好生躺着吧!”高以纯自己也脱了衣裳,只剩一条亵裤,吹了灯,然后钻进穆云翼左边的被窝里,“赶紧把伤养好是正经,这天是一日比一日热了,到时候一出汗,流进伤口里,有你遭罪的时候,地里的活都交给我,你只在家里养着就是了。”
穆云翼有些无奈地笑笑,过了片刻又说:“恐怕养不成,我估计你们家那些人不能拉倒。”
高以纯沉默一会,然后说:“我想过了,等我二伯回来,肯定要去县里头走动的,那姜家也不是好惹的,到时候还不一定要生出什么事端来,即便咱们不怕,也凭白惹气,耽误了种地就更不好了,所以明天我打算往蒋沟去一趟,请那里的媒婆来给我大姐说亲。”
穆云翼一愣:“你找人给你大姐说亲?这样他们就不回来叨扰咱们了?”
高以纯嗯了一声:“我让那媒婆给我大姐说一门好亲事,现在姜瑜遭了难,依着我大伯那一家人的势利眼,肯定是要去姜家退亲的,到时候他们两家闹起来,就顾不上咱们了,我二伯想要在县里头找事,肯定也得拿姜家这事做法,这会让他们自己闹崩了,他也没了由头。”
穆云翼呆怔了好半晌:“以纯哥?你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