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楚带着萧寒在附近的几处美景之地游览了一番,然后,萧寒便回到以前那种规律的生活,到太学授课,跟着梁红或是屈央几人在京都游玩,参加诗会,寻找好吃的酒家,他甚至还和淳峰研究了一下美酒的酿制方法,把成果连夜送给在尚城的李皓,得到一大堆的特色美食作为谢礼。不过,有些事情还是发生了改变,皇帝召他入宫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或是谈论诗策,或是弹琴下棋,严慕辰在他的面前也越来越放松,两人之间的相处更像是好友,而非是恪守礼节的君臣。
他也见到了严慕辰那位唯一的大皇子,不过十岁的小豆丁,紧绷着脸,装出一副大人般我可以信任的样子,很是可爱,偶尔他奉召入宫的时候,也会在书房见到正在读书的严良嗣,两人一起等待严慕辰下朝,不知是哪一天,严良嗣突然站到他的面前拿着一本之乎者也的儒家之书,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萧寒接过书本,翻了翻,虽然都是些真知灼见,但叙说的时候太多深奥,并不适合十岁的孩子。萧寒没有多管闲事,用尽量通俗的说法为小皇子解释其中的道理,严良嗣并不是那种聪颖非常的孩子,只是有自己的韧性与坚持,一遍听不懂就问第二遍,第二遍不懂就继续问,萧寒讲得口干舌燥,最后直接把那本儒书扔到一旁。
这种书并不适合严良嗣这种孩子,反而会让他的思维更加混乱,不再明晰,萧寒本来是想让小皇子再找另一本书让他来讲解。严良嗣却以为状元郎已经没有耐心了,有些失落还有些气愤,捡起那本书在皇帝还没有来之前快速离开,这位皇子当真是少见的脾气好,若是换做其他,早就将萧寒治罪狠狠地教训一顿了,新科状元又怎么样,四品文官有怎么样,他可是皇帝的唯一子嗣。
萧寒本来没觉得有什么,回到王府后,与父亲哥哥交流的时候,不经意间说出了这件事,听萧楚分析后才知道,那个转身离开的小皇子不是因为时间到了,而是生气了,并且这个小皇子还是个脾气很好的乖孩子。萧寒还等着南海的贡品呢,这段时间一直在与皇帝好好相处,若是严良嗣告上一状,皇帝对他产生嫌隙,萧寒接下来的行动就会受到阻碍,想了想,第二天入宫的时候,萧寒随身带了个小册子。
这一回入宫的时候,他没有见到小皇子,便将册子交给了洪公公,让他转交给严良嗣,本来朝廷官员是不得随意与皇子接触的,但洪公公一直随侍皇帝左右,哪还不清楚圣上对这位爷的重视程度,所以便接下这个差事,转身便将此事禀报给皇帝。
严慕辰倒是不太清楚萧寒什么时候与良嗣这般亲近了,翻了翻册子,里面都是一些短小的故事,本以为是哄孩子的玩意,仔细一看才发现,故事是次要的,后面字体略小的批注才是主要,萧寒以俊秀的笔迹娓娓道来,那些猴子狐狸的如人一般,喜怒哀乐,狡诈心计,对孩子来说最容易理解不过,而对成人来说,有一些确实是人尽皆知,却仍有几个故事发人深省,给人以启发。
第 44 章
书册的最后一页却是一幅松柏图,笔法苍劲,悬崖上的松柏迎风挺立,针叶凛然,右方却是一番激励之词,潇洒慨然,
“桃李虽艳,何如松苍佰翠之坚贞?梨杏虽甘,何如橙黄橘绿只馨冽?信乎!秾夭不及淡久,早秀不如晚成也。”这是针对严良嗣的劝慰之词,桃李的花朵尽管鲜艳夺目,可是怎么比得上四季苍翠的松柏那么坚贞呢?梨杏的味道尽管香甜甘美,可是怎么比得上橙橘总是散发着淡淡的芳香呢?容易消失的美色远不及淡淡的芬芳,少年得志不如大器晚成。
那些聪慧之人便好比艳丽的桃李,而严良嗣便是那坚贞的松柏,只要一直有坚韧挺拔的精神,便是大器晚成也总比少年得志,却有昙花一现的好。
严慕辰沉默片刻,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让洪公公把册子送了过去,吩咐下面的人不要阻止萧寒与小皇子之间的接触,于是一来二去,萧寒与那个小豆丁倒是也熟悉起来。但是两人之间也只限于几个寓言故事,严良嗣似乎很希望能够与萧寒更亲近一些,然而萧寒对小皇子别扭的亲近毫无所觉,偶尔他懒得动笔的时候,会为小皇子讲几个故事,严慕辰也会在一旁安静地听着,气氛倒是和谐,但萧寒从不涉及皇子的教育问题,就好像他知道那些儒书不适合严良嗣这种孩子的教育,所谓帝王之术的教导也是要因人而异,当年适合严慕辰的,未必就适合严良嗣。
皇家之事他从来不曾开口,朝中的事务除非严慕辰询问,萧寒也从不主动交流,刚开始时严慕辰是赞赏少年这种,不恃宠而骄的态度的,然而后来,严慕辰却发现自己开始有些不满足。不满足于萧寒清雅笑容之下隐晦的疏离,不满足于萧寒对两人关系的止步于前,少年似乎对两人现在这种好友般的关系很是满意,完全没有像其他人一般,想要进一步获得他的宠信。
萧寒的打算确实如此,南蛮的贡品他只要其中一部分有能量储备的物品,应该不会太多,但毕竟是贡品,父亲与哥哥绝对会为他争取到一部分,剩下的,他想要用一幅字画,或是一首曲子,甚至是一篇有谋略的策论来跟严慕辰换取,这样的话,与圣上保持一种良好的关系便已经足够,再进一步什么的,萧寒完全没有考虑。萧显与萧楚耳提面命,绝对不能与圣上靠的太近,人都道伴君如伴虎,萧寒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