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欢立刻扯住袖子做出拭泪状,叹道:“宛转蛾眉能几时?须臾鹤发乱如丝……”
沐子珣不由好笑道:“先生先请离开罢,我要换衣服早朝了。”
卓欢忙收了作态,作了一揖便离开了。走到书房外,他回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似的自嘲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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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蠢货!”
聂剑文看着底下跪着的黑衣人和他们身旁的尸体,怒不可遏:“一个穷酸书生你们也搞不定?!朕养你们是做什么的!喂你们的粮食不如去喂猪!”
底下一直跪着的黑衣男子忽然抬头,辩解道:“陛下,那人不是什么穷酸书生,他竟然有大罗内力……额!”
聂剑文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那人面前,看着那人痛苦挣扎的面孔,最后不甘倒地,圆睁的双目还在不可思议的看着虚空,仿佛在质问他的陛下为何忽然杀了他。
聂剑文收了手,看向其余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血修罗不是朝上的那些大臣,朕只要你们办事,而不是多嘴,记住了么?”
那些黑衣人跪伏得更低了些:“是,陛下。”
“那穷酸秀才的事便搁一搁罢,下去罢。”聂剑文挥了挥手,霎时,那群黑衣人像没出现过一样退去,连地上的尸体和血迹都消失的干干净净。
聂剑文又立了一会,忽然喃喃道:“大罗内力,大罗内力……不可能,不可能,那人明明已经死了,明明已经死了……”他忽然像醒过来般的大吼一声:“来人!摆驾!”
他转身离开大殿,推开大门吼道:“来人,摆驾,随朕去趟将军府!”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 章
6、
在宫门外的一个小巷停了下来。马车里的沐子珣飞快地脱掉朝服,身着月白色袍离开马车,走进小巷内。
小巷尽头,一个人负手而立。青衫落落,几分出尘之姿。听见脚步声,他缓缓转身。剑眉修目,嘴角含着几分了然的笑意,他缓步走向沐子珣:“怎么,想我了?”
沐子珣一拳打向他的胸口,接着狠狠的抱紧他:“是啊,想的紧了——关河。”
关河一把推开沐子珣,把手中的东西敲着他的胸口:“啧啧,我听我哥说那混蛋皇帝又找你麻烦了,所以才赶过来瞧瞧你的狼狈样的,结果刚来你就让我查一个叫什么卓欢的,新相好啊?”
沐子珣低头看着关河给他的东西,随口应道:“他的个性和你有几分相似。改天你可以去见见他。”
“哦?”关河摸了摸下巴,“哪里像?和我一样帅么?”
沐子珣只是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没有理他,忽然讶异了一下:“他竟然在顺和十六年参加过武试?”
“对啊,”关河凑过去看了一眼,“其实我觉得这个叫什么卓欢的适合去当将军啊,你看他参加文试考了两年都落第了,参加武试的时候差点拿了武状元呢。”
沐子珣看向戛然而止的资料:“哦?后面的部分呢?既然参加了殿试,没有拿状元,怎么也应该是榜眼探花吧?”
关河叹了口气:“这就不清楚了,这小子八成得罪了什么人,当年在殿上皇上说他招式太过奇诡,手法太过狠辣,硬生生把他给踢走了。至于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我可就不清楚了,把这些档案偷给你已经仁至义尽啦,其他那是皇室辛秘,不归我管的。”
沐子珣把东西还给他,点点头:“你哥怎么样了?”
“你说关毅这小子啊?”关河丝毫不觉直呼他哥哥的名讳有何不妥,“就那样呗,当初我实在是不明白你们两个为什么这么执意仕途,一个赶着一个去当将军,现在好了吧,一个在京城被皇上束的管手管脚,一个跑在塞外吹冷风,真是……哎对了,我哥让我提醒你,边疆又要有动静了,你可以趁此机会想些办法请缨离开京城。”说着挠挠头,“哎真是的,我为了你竟然期盼那些野蛮人赶紧来侵犯……”
沐子珣忍俊不禁,笑了笑道:“嗯,顺便向你哥问声好。”
“知道了知道了,等什么时候我中原玩腻了就去边疆看看他。”关河说着长袖一摆,便要离开,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转过身来:“对了,这个卓欢……”
沐子珣欲走的身影微微一顿。他也转过身,看向关河。
关河挠挠头:“他是个人物,小心皇帝对他下手。还有,”关河声音倏忽变冷,“他也有些危险。不能用时,不如借皇帝之手干掉他。”说罢潇洒的挥了挥手,纵身一跃离开了小巷。
沐子珣略一思索,也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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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欢从书桌后站起身,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从书桌后绕出来,百无聊懒的开始在书房转悠,一边随手翻着东西一边哼起了小曲:
“漫揾英雄泪,相离处士家,谢慈悲剃度在莲台下,没缘法转眼分离乍,赤条条来去无牵挂。那里讨烟蓑雨笠卷单行,一任俺芒鞋破钵随缘化……”
最后自暴自弃的往太师椅上一坐,叹道:“无趣啊无趣,无酒的日子实在太无趣了……啧啧,卓欢啊卓欢,你竟沦落到连酒都买不起的地步了……”说着伸手往怀里探了探,还是一无所有。昨日拂衣给的银两原本够两顿酒钱的,结果和血修罗的那一架白白浪费了一壶,不得不重新打了一壶酒来喝。想到此处,卓欢觉得心肝肺肾都开始疼,也不知什么事惹着了那位无赖皇帝,竟然出血修罗来杀他,害的他今日没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