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心媳妇和孩子自己在家,办完了事儿就着急忙慌往家尦的好男人连山咋也没想到会看到那么让他肝胆俱裂又震惊无比的一幕。
眼瞅着那该死的吴霞拿尺余长的杀猪刀狠狠地就往媳妇身上攮去,吓得连山的心跳都几乎停摆。满脑子想得就是往前冲,哪么来不及把这吴霞那个疯子踹开,为媳妇挡了这要命的一刀也好。
而接下来的一切,则是颠覆了连山二十七年来的所有认知。
就在他悲痛欲绝,以为媳妇终是逃不过这一刀的时候。早先被她培育在棚子里,才刚刚移栽没几天的小棉花秧子疯了一般的猛长着。缠缠绕绕地就好像是个绿色的牢,紧紧把那个该死的吴霞锁在里面。
刚刚还嚣张得不可一世的女人无助挣扎,拼命想要挣脱勒在她脖子上的棉花枝条。可还是徒劳无功,只那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小,越来越无力……
好半晌才找回自己声音的连山就听着自己变了调子的高喊,试图阻止自家媳妇这明显杀人灭口的行为。
苦心保守了好久的秘密猝不及防间被发现,还是以这么石破天惊的形式……
霎那间,淑珍只觉得自己的全身力气都被抽干般,满心满眼的都是恐惧。
思维已经彻底停摆,浑糨糨的脑袋里只无限重复着:怎么办?怎么办?居然让连山看到我这凶残又另类的一面!他,能接受我这诡异的能力不?能理解我是因为生命被威胁了才奋起反抗,以牙还牙的心情么?会不会觉得我就是个妖怪,往后都不搭理我,甚至把我给上交国家?会不会觉得我心狠手辣,心计深沉再也不多看我一眼?
一想起这才当了一年的恩爱夫妻就要分开啥的,淑珍这心里就拧扯着疼。
早知道,早知道能这么凑巧,我就拼着被吴霞那疯子攮一刀也忍着不用异能啊!
无限的后悔在心中不断的刷屏,淑珍吓得愣是连抬头看看连山表情的勇气都没有。就怕从那张宠溺、纵容了她两辈子,连她半世疯癫都不离不弃的脸上看出嫌弃、防备的神色来。
而终于磕磕绊绊地走到淑珍面前,满满后怕的连山一把搂住了她确定她没受到半点伤害后,才轻声细语地商量:“媳妇,媳妇你撒开她。要不滴,要不滴这人就没救了!”
“你,想救她,关心她?”淑珍身子一僵,声音都有些发颤。果然是嫌弃她心狠手辣了么?要不,咋上来就要救这该死的吴霞呢!要知道,这可是个持刀行凶的凶手,差点儿就干掉了她媳妇的存在啊。淑珍无限沮丧,不自觉地就把心里的想法儿给说了出来。
听得连山好一阵无奈,忍不住把人搂在怀里柔声劝慰:“想什么呢?就凭她刚刚对你拔刀相向的动作,那就死一百次都不足惜。只是媳妇,她不能了断在你的手里。为了这么个疯子让自己背负上杀人的罪名和罪孽不值得,装疯卖傻企图逃避惩罚、又挟怨杀人的罪名和证据都在,咱们完全可以通过法律的手段来保护自己对不对?
反正,吴霞害得蒋文革从县级领导掉成了镇级的普通办事员。蒋文革现在啊,八成是想把她剥皮拆骨的心都有。
咱们现在把吴霞给送过去,不是正好给了他报复的机会?
一样能报仇灭口的事儿,咱们何苦脏了自己的手!”
“可……”可这么放过她的话,自己的秘密不就要随之暴露了?淑珍迟疑,想起小说中那句‘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的台词。
眼见着媳妇揪着小眉头,俨然在思索将杀人凶手绳之于法还是为保守心中秘密把杀人灭口进行到底。连山不禁长长一叹:“在媳妇你的眼里,我就是那么不靠谱儿的?”
淑珍满眼困惑地抬头,不知道他怎么就来了这么一句。
不过不靠谱什么的,就跟自家男人没有过一毛钱关系,这点淑珍还是笃定的。
“既然你都不觉得我不是那不靠谱儿的,那就听我的放了她呗!咱通过法律途径解决问题,吴霞她讨不了好儿去的!”差点儿叫他媳妇遭遇了生命危险,丧命在那把杀猪刀下。光是这一点,连山就不可能让吴霞继续活在这世上。
淑珍现在最最关心的就是自家男人对自己的看法,吴霞什么的根本就不在她的考量范围之内。老爷们说要放,那就放她出来呗!
心念一动间,那些个纠结缠绕的棉花秧子都四散分开,顷刻间缩小还原成为之前刚刚移栽了没几天,不过一捺高没几片叶子的德行。
要不是脸色惨白,只胸口处微微起伏证明这人还没死的吴霞还在那儿躺着。她身边不远处搁着那把尺余长、差点儿让淑珍遭遇危险的杀猪刀,周围还有几片她刚刚拼命挣扎之下扯落了零星棉花枝叶。连山都得嘿嘿一笑,摸摸脑袋,以为自己做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现在么,他也想摸摸脑袋感叹下:乖乖,人都说否极泰来,他这是倒霉到底儿让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才让娶了个会仙术的仙女媳妇么!
仔细把现场那些个代表着反常的棉花枝叶彻底毁尸灭迹后,连山又仔细看了看仍旧昏迷着的吴霞。发现她之前都被勒得眼珠子翻白,再晚点都被活活勒死的地步,结果这身上却没有半点儿伤疤痕迹之后。连山暗自感慨了下自家媳妇的能耐,终是狠狠心一把掐住了吴霞那细嫩的脖颈。
确定了这人虽不能一把被他给掐死,却能留下个深刻的掐痕、能让她的嗓子正经有一段时间派不上用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