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季然和韩冬一路疾行,季然在感受不到危险气息的时候停了下来,此时他不清楚走到了哪里。韩冬一头雾水,等季然停下来才喘着气问,“老,老大,发生什么事了?”
季然沉思片刻,说,“我感觉有人跟踪我们。”
“不会吧!”韩冬吓的跳了起来,“这这这!我们才刚到北京,谁会跟踪我们啊?”
季然道:“不清楚,我感觉情况不大妙。今天我们就找个小旅馆住下,不能太招摇了。”
季然提议的,韩冬自然是赞同的。敲定下来,两人便开始找小旅馆入住。此时,太阳落了山,天色开始慢慢转黑,有了暮色的遮掩,季然感觉放松不少,为了安全起见,季然特意七拐八拐,在离琉璃厂偏远的地方找了个小旅馆住下来,而且,他用的是韩冬的身份证。
季釉寄给他的包裹上面有他的名字,上海邮局里有内应,不用猜,季然便知道,他的存在对想找他的人来说已经不是秘密。虽然把《辋川图》拿出来拍卖的目的就是吸引这帮人,但,不代表他现在就把《辋川图》交给对方。他没有筹码,真要落到对方手里,不说救季釉,他自己的命得先交代了。
小旅馆内的条件看上去还好,不是特别脏,还在两人的容忍范围之内。两人一个房间,房间内东西特别简单,两张一米宽的单人床,罩着白床单,盖着白被褥。韩冬一进来就扑在一张床上,嘴里还叫嚷着,“累死了累死了!”
季然没做声,放下背包到卫生间拧开水龙头用手捧冷水直扑在脸上,他现在需要冷静。季然还做不到骗自己,在感觉到有人像看猎物一样盯着自己看时,突然的恐慌向他袭来,当时,他感觉自己就像砧板上的鱼肉,只要那人扑过来,自己定任由那人宰割。
逃,当时他本能的想到了逃。
深吸一口气,季然猛灌一口冷水,这才压下并平复了鼓动乱跳的心跳。季然在反思,原来自己根本不够冷静,也还不够强。人外有人,意识到这一点的季然倏地一惊,整件事,真的会按照自己的剧本走吗?
怀疑归怀疑,事已至此,正如在季然离开之前曾对季文白说的那样,开弓没有回头箭。他早已有所觉悟,为了季釉,他可以豁出性命。
晚上八点刚过,两人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季然算了下时间,觉得此时出去吃个饭应该没多大问题,便叫韩冬一起下去吃饭。随身的东西他们带着了,小旅馆的安全问题季然不敢相信,再者,他手里的东西也要确保万无一失。
隔着小旅馆几家店铺有一家面馆,季然和韩冬进去找了个空座儿坐下来后点了两份大碗的皮肚面。连汤带水的,两人吃的好不欢畅,填饱肚子后,两人结了帐。在回小旅馆的路上,韩冬烟瘾犯了,在半道的小卖部处买了两包烟。
韩冬等老板找钱,他倚在台子前拆开一包烟抽出一支点上。季然则无意识的往小旅馆望去,韩冬也顺着季然的视线望去,结果,刚点上的烟从手里滑落到地上,烟头处的猩红一闪一闪的。
“老老老老……大!那不是……那不是……”
“别出声!”季然不悦的皱起眉头冷喝韩冬,韩冬立刻噤声。
“走!”
季然果断的转身,一头扎进小卖部旁边的黑暗里。韩冬连钱都不要了,紧跟着季然身后。片刻,两人融入在了黑暗中。
小旅馆季然和韩冬的房间。
二贵拿着手机恭敬的对那头的人说,“对不起,老板,季然二人已经离开了。”
“追。”
男人声音低沉,说完,电话已经挂断。
二贵收起手机,立刻从窗户窜出房间。身形矫健,如一匹狼。
真假辋川图(十四)
偌大的城市,想要藏住两个人很容易,任你往里一塞,他人想把你找出来都得花大把时间。
二贵学过正规的追踪手段,就算如此,他一个人也不能把人一下子给找出来。季然二人早已经习惯在城市内穿梭和躲藏,警惕性自然不是一般人可比的,二贵追到小卖部,打听到二人曾在此逗留,小卖部的老板告知二贵,人往胡同里钻去了。
二贵片刻不逗留,这次他连买的东西都没拿,就一头扎进黑暗中。小卖部的老板唏嘘不已,这年头,尽遇到怪事儿,有人买东西不要找钱的,有人买东西连东西都不要了。得得得,就算今个儿大运撞头,自己赚了。
路通八方,二贵行动再矫健,也分|身乏术。季然和韩冬自知道有人追他们,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二贵自是找不出季然。但他不死心,上头交代,不找出季然,他就甭想回去,上头的话,不得不听,季然,不得不找出。
双方隔着几条街,但相行的方向却是反的。如果二贵折回头,以他的速度不出一刻钟定能追上季然,如果追上了,这以后的结果就不一样了。
霓虹灯不停的闪烁着,季然边疾驰边想今晚在哪里落脚,酒店宾馆不能住,总不能睡在大街上吧?虽然不是不行,两个男人,窝在桥底也能对付一晚,但现在虽然已经五月中旬了,到了深夜,寒气还是很重,为了方便他们并没有带多少行李,真要睡桥底,身体免不了遭罪。日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以防万一,自然不能乱折腾身体。只是……北京城里没有一个相熟的人……
相熟的人……
季然停下脚步,望向不远处的电话亭。或许有人会很乐意收留他们也说不定。
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