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做我该做的。”羽剑说“不过,我们面对的是场硬仗。”
“该做的啊…之前几任治安官可不这么想。”
“那也是之前的事了,至少警厅还有你们。”
深夜,火与蜂蜜的老板娘离开后就换羽剑守在白发骑士的床边,小花十万错家族的骑士,呼吸稳定身体已无罣碍,卸甲后,她浑身都是擦裂割伤,但伤口都不深,刃域大剑和浑厚的铠甲起到了作用。
火与蜂蜜的老板娘在治疗时,发现十万错身体的复原快得惊人,羽剑很快就想起骑士的出身为何,十万错是来自旧界玄武窟寒冷极北的凛冽族。
不分男女老少,身形都比一般人类来得高大魁武,如雪般的白发,温热御寒的血躯,面对伤病时总能异于常人地迅速恢复,羽剑从未见过凛冽族人,只在习练晶语时在书上读过他们的文献。
夜宁静,十万错醒坐而起,她见到身上的女性衣物,头因还昏陈而感到迷糊疑惑,她双手一摸脸马上惊愕,头盔呢?我的头盔呢?她过一阵才安缓过来,她在床上,周遭看起来安全无忧,小花十万错盔甲也放在眼前的一处角落,正当放心时往身旁一看,羽剑的睡脸,他坐在椅上双手盘在胸前,她红了脸下意识把羽剑连椅推倒。
羽剑以为受袭踉跄地快速站起,只见十万错双手遮住脸。
“没事吧?有敌人吗?”
骑士的头摇晃,双手依旧挡在脸前。
羽剑摸了摸撞疼的头后方,十万错支支吾吾小声地说“头盔、我的头盔”,她说的话羽剑一时片刻没会过意,见到十万错望着盔甲方向,他才赶紧拿过头盔递给十万错。
“我怎么了?”十万错快捷地戴上头盔,声音与之前一样深沈。
“火与蜂蜜的老板娘帮你疗伤,衣服也是她换的,别担心”
“我在哪里?”
“警厅卧房,先躺下,你的伤还需要休息。”
羽剑虽是如此说,但十万错身上已没有明显的外伤。
“我的脸很恐怖吧?”
“恐怖?不,我认为你很美。”羽剑不加思索说道,一说完他就对自己直接把想法说出感到浑身不自在。
“我…我…脸上的伤。”
在听过骑士本来的声音后,羽剑对那透过碎音结晶发出的声音不时感到古怪。
“那并不会遮掩你的美与勇气。”羽剑很老实的说“能把头盔摘下吗?”
骑士缓缓地把头盔拿下,羽剑再度看到她的伤疤,之前受的伤好的如此快且没有明显的痕迹,那她脸上的伤又是怎么一回事,羽剑没注意到因盯着她的脸太久,骑士把脸别了过去。
“很难看,对吧?”骑士声音秀娟淡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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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剑摇头,把椅子重新摆好。
“我只是很惊讶,你身为旧界北方的凛冽族,为何只身来到遥远的新东方边境。”
羽剑问得轻柔,讶异自己从未有如此小心翼翼的语气。
“家族赐封者委任的工作。”
骑士把头盔抱在怀中,面露难以言语的悲伤。
“但家族捎来消息,我的赐封者已经去世。”
“你的赐封者对你一定很重要吧?”
“她是如同祖母和导师般的存在,是我还是孩子时的救命恩人。”
“如今你是我的救命恩人。”羽剑说。
“什么?”
“那天你挡下火炮,救了我跟火宁军需官一命。”
十万错一只眼睛眯起回想,然后缓缓点头。
羽剑说“你说过你是小花十万错家族的骑士,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安静再次还给黑夜,羽剑感到自己或许踰越了那道界线,他只好起身。
“我先离开,你没事真是太好了。”走到门边,羽剑停下,他问“明天警厅有对策会议,讨论防御帮匪进犯的对策,如果你能加入,那就太…”
“梦雨。”
“咦?”
“梦雨小花十万错。”
骑士说出她的名,她起身离开床铺,将头盔放回盔甲之上,雪色的短发白肤,银晕的瞳孔,梦雨注视着羽剑,像在回应他的请求,她光裸的足掌平稳地踏在木板上,厚衣包裹住如月下树般美丽、洁白、俊伟的身躯。
羽剑首次见到凛冽族,首次见到媲美星月的女性,他不禁看了出神。
“晚安。”梦雨说。
换羽剑红了脸,赶紧出房带上门,匆匆忘了响应。
今夜羽剑未再入眠,他走上警厅的石窟顶,上头满是木碎,与强盾帮交火时被轰碎的木板散落一地,羽剑找了块大石坐下,将带来的雪御厚衣和帽子戴上,他就持续守望整片老剑谷直到黎明破晓。
夜晚雾纱渐渐褪去,白昼微光逐渐明朗,光像煮沸的蜜奶那样洁白,谷中现代与上古神时代的建筑轮廓越来越清晰,羽剑想起在旧界时一名老执法官在带他前往寒箭山脉追缉凶徒时所说的话,“要看一个地方有多美,你得站得越远越好。”羽剑记不太清他的面容了,只记得他两颗眼睛几乎要淹没在满脸的皱纹之下。
白日缓缓到来如同黑夜悄悄来临,眨眼眨眼之间,羽剑已感到白雪反射的光刺眼,天明了,在风雪亮日中的老剑更美丽了,羽剑现在对老执法官所说过的,深刻地认同,不论这片景致中藏有多少罪不可赦的亡命之徒、自私贪婪的鼠辈还是漠然无情的百姓,眼前还是如此美丽,十二日的坚守之艰难再次回到羽剑的思虑之中,但他心里已有了踏实,古老巨剑和崖壁山谷的影子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