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胜知道皇上是有意要威吓叛军,便面对禁卫军,大声道︰「骁骑军已将四面包围,另有四位大将军领豹骑军、羽林军在宫外候旨!」
听驻守皇城四方及临近军营的八支军队已调来三支,太后知道大势已去,脸色惨白的跌坐在地。
「太后,今日是妳棋差一着,怪不得朕狠心,若不是妳先动手,朕是不会动妳。」
这几个月来,太后的一举一动全在他掌握之中。他知道禁卫军统领是太后姻亲的门生,不可信任,早在之前就命兵部尚书杜胜,悄悄将驻守在皇城外的军队祕密调回。
只是这次太后逼宫,事出突然,他调动的军队来不及赶到,幸而宣皇弟及时出现,拖了些时间。
「输了,哀家还是输了……输给了姓窦的贱人,妳夺走了皇上的心,妳生的儿子还要夺走我儿子的皇位,哀家不服!」
环视四周,她带来的人已经全部被缚,怒急攻心之下,她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染红了大半衣襟。
「母后……」被放开的沐毅宣哭着扑了过去,但太后似乎打击过大,完全听不见亲生儿子的呼喊,只是不断重複着「窦贱人」、「妳夺我丈夫,我也要夺妳儿子」、「皇位是我的、是我的」之类的话。
看着一朝太后成了这副失心疯的模样,沐毅琛心头一痛,忍不住别过头去。
「皇上,切莫太伤心,大局还要你来主持。」风挽秋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安慰。
「挽秋,多谢。」看了身边的人一眼,他点点头。
逼宫风波终于平息下来,念在养育之恩和其中牵扯到的宫闱祕辛,沐毅琛并没有张扬此事,只是对外宣称太后要潜心向佛,不问世事,便将她打入冷宫,永远囚禁。
而朝中和太后一党有勾结的大臣,或是革职回乡、或是明升暗降,一个个都被沐毅琛排除在朝政之外。连德妃也被以君前失仪为由,贬成才人,再不是贵妃了。
他还下旨重修风临殿。还记得当初父皇驾崩之时,曾紧紧的握着他的手,要他等窦太妃百年之后将两人合葬,如今看来父皇此举相当有深意,只是当时自己并没有领悟到这一层。
逝者已矣,他的母妃已经和父皇长眠地下,太后也疯了,再追究下去也没有意义,他选择了让岁月将这段过去尘封。
待一切都解决之后,还有一人的处置没有决定。
这日,沐毅宣跪在御书房裡,圆润的脸庞光彩不再,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皇兄,你要怎么处置我?」经过了此事,沐毅宣一夕之间成熟不少,也沧桑许多。
「你起来,逼宫之事与你无关,朕不会罚你。」
他虽然并不是很喜欢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但是沐毅宣本性纯良,并无谋反之心,况且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兄弟,他不想骨肉相残。
「皇兄,你下旨让我离京吧。」但沐毅宣依然跪着不肯起来,甚至说出了这个让沐毅琛惊诧不已的要求。
「这是为何?」
「皇兄,你就当成全我吧,我不是做大事的料,现在只想离开京城,当个閒散王爷,不想再待这个伤心地了。」
母后的事给他的打击太大,从来没有想过慈爱的母后会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昨天得到皇兄的应允,他去看了母后,母后却不认得他了,甚至指着他叫皇兄的名字,扑上来又打又骂,伤透了他的心。
「好吧,朕依你就是了,如果你想回来,儘管回来,别忘了,朕永远都是你的皇兄。」沐毅琛点点头,终于露出这几日以来第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