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兮眼睁睁地看这人阖上房门。
“......”脑中想要冲他发火的言语千万句,打了许久腹稿,简洁地问道,“王爷擅闯民宅所为何事?”
平溪崖一双眼从他的喉结扫到前胸,那一处衣裳尚未拢好,现出大片雪白肌肤。
萧云兮顺着他的视线低头往下看,半晌后抬起头来,动作僵硬地把衣服整理好。
这人笑两声,道:“我又不会把你吃了。”
萧云兮腹诽:谁知道你会不会。
罢了,平溪崖又问:“睡醒了?睡醒了就赶紧穿好衣服跟我走。”
“......这回又去哪?”
“还是我瑜王府。”
“干嘛?”
平溪崖蹙眉,不悦道:“你是没当回事还是真忘了,我说了遣人送葡萄来给你吃,今晨刚到。”
萧云兮一时语噎,心头微微一动,问:“你一直记着?”
“嗯。”
眼前人颇为认真地颔首,萧云兮望进他眸中,嗫嚅好半晌,十分感动得道:“那...我去了有什么好处吗?”
平溪崖眯眼笑,额上暴出青筋。
“你想要什么好处?”
“琴......”
“这样好了,”平溪崖同他打商量,“从今日起,只要你来瑜王府,问琴随你摆弄。但是不准带出府去。”
萧云兮敛眉认真思量着划不划算。
想来想去,反正都不能带走,去了还有好吃好喝的招待,不去白不去,于是点头道:“成交。”
“穿衣收拾。”
萧云兮点头如捣蒜,听话地收拾整齐,同他出门去。
寒凝看着他俩一路离开,呆了许久,终于嚎哭着在府中狂奔:“少爷们啊!四少爷被劫走啦!”
府里一派热闹,只可惜离开的两人已听闻不着。
平溪崖的房里飘盈着一抹新鲜的葡萄甜香,以及,悦耳的筝音。
萧云兮抚琴之时,眸里万重情绪都会一并化作似水柔情,平溪崖只觉赏心悦目,听得仿似微醺。
萧云兮那双眼睛,因着他闹腾的性子,平素里瞧来似乎很是复杂。
就那么一双琉璃珠子,有时满是惊讶,有些狡黠灵动,有时又呆呆傻傻像个痴儿,实在是有趣极了。
可唯有他抚琴奏曲之时,才能看他眸子变得温柔。
平溪崖突然想,能不能在哪时,让他并非对着筝琴,而是对着自己露出这般眼神?
想着,思绪突然被打断。
原本满目温柔坐在琴后那人又抬起头来,眸子一眨一眨,讨好地问:“王爷,我想唱行不行?”
“不行。”毫不犹豫地拒绝。
萧云兮痛苦地将脸别到一边去。
平溪崖叹气:“这样吧,你可以轻声哼唱,不能把词唱出来。”
萧云兮点头再点头。
罢了,琴声又起,淳淳嗓音仿若春日流水,涤荡着这曲律,一层层入耳,漾过心尖。
平溪崖觉得自己做了个不错的决定,心情愉快地剥起了葡萄。
一曲吟罢一曲又起,平溪崖竟也不忍心打断,只等他自己累了才肯停下来。
“过来吃葡萄。”
萧云兮偏头望过去,圆滚滚的大葡萄已被这人剥好了不少,齐齐地摆满了两个小玉碟。
眉开眼笑地走到桌边坐下,笑着捻起一颗放进嘴里,道:“唔,比上次的更甜。”
平溪崖不说话,勾唇笑了笑。
萧云兮问:“王爷,你为什么不许我唱出词来?”
平溪崖瞥他一眼:“你唱的那都是什么词?”
“挺好的词啊......”萧云兮回得有些委屈,“这么通俗易懂,平易近人。这些个歌曲,可都是讲得真情。”
“胡扯。”平溪崖翻一翻白眼,“这都是从哪儿学的,你懂什么是情?”
萧云兮回他一个白眼:“我当然懂。”
眼前这人笑起来。
“云兮,你多大年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