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刷桶静娘就满眼佛光,哪里还肯过去,只得装作没听见转而往相反的方向走去,邓冲海也不追,只站在原地挠头皮。
“好险把人支开了,也不知他们那边完事儿了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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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红帷被关进那座四面皆是高墙,三面皆是悬崖的废弃宅院时还有些发懵。
当她看见满屋子的破被面儿时更懵。
“你们为什么要把我关进来,放我出去!”
红帷在宅子里大喊,喊得嗓子都哑了也没有人回应她,想用轻功脱困,一运气才发现内力早已消失不见。就在这时,四周的破背面突然好似有了生命力一样将她牢牢缠了起来,如何也挣脱不过。
红帷心下叫了一声遭,下一刻面前便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
吴昔板着脸走到红帷面前,抬头看着被倒吊在房梁上的人道:
“我们来玩儿个游戏。”
☆、第042章
严格来说,吴昔等人其实不会装坏人,纹斛的速成法只是教给了他们如何分辨人的好坏,至于如何耍狠威胁,还是停留在最初级的阶段。
比如,杨靖当初入宫救李丰杨时威胁纹斛说给他下了毒,不准当着皇帝的面告发他们,不然就不给他解药。
然后纹斛没有告发他们。
所以杨靖以为自己成功了。
借鉴了师弟成功经验的吴昔故技重施,把黑色药丸塞进红帷嘴里后板着脸对她说:
“我们来玩个游戏。”
纹斛当初吓唬他们时说的话被完全照搬了过来,不仅语言,连说话时的神态也学了七八成,为着灵活运用还多添了一句,
“赢了解药归你,输了……告诉我是谁你来的。”
举手投足,自有一股慑人气势,引得隐藏在其他地方的朝云众拍手叫好,大师兄不愧是大师兄,对方一定像他们当初一样被吓破了胆。
传说中吓破胆的红帷:……你以为我尝不出来这是跌打丸么。
原本还在心里叫糟,待发现朝云派大弟子都是这般蠢钝之人过后,红帷再不担心——竟然用习武之人常用的跌打丸充当毒*药,这般不入流的伎俩都使得出,此人应当也不足为惧。掌门大弟子都是此等货色,其余之人可见一斑。
探清了对方的底,红帷再不慌张,继续扮演着那个命运多舛的少女。
“小女子冤枉,小女子不过是遇着天灾走投无路才千里迢迢来投奔婶子,哪里是什么心怀不轨之人!”
似是炫耀一般,红帷用上了十分真诚来演戏,骗人的段数比吴昔不知高出了多少。满以为能轻易糊弄过去,没想到哭诉自己的悲惨身世半天,对方仍旧保持着与方才一般无二的表情。
吴昔:==
红帷:……
红帷:“大侠?”
吴昔:==,==,==……
红帷不知吴昔板着一张脸在那儿杵着作甚,缩在旁边看热闹的邓冲天却是看出来了因由,遂小声对一旁的三代弟子道:
“大师兄这是只顾着学纹斛说话了,压根儿不知道该玩儿什么游戏,快想想招,不然这样干杵着多尴尬!”
剩下的人也不见得比吴昔聪明,关键是他们做不出来对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刑讯逼供的事儿,打不得,骂不得,连挠痒痒都不行,这要传出去人小姑娘还嫁人不嫁人。
二代弟子同三代弟子齐挠头,挠成秃子了都不知道该玩儿个什么游戏,这时,久不见动静的吴昔突然对隐藏在一旁的师弟和弟子一本正经地道:
“去抓一只毛毛虫。”
如今天气回暖,毛毛虫已经有了活动的迹象,吴昔板着脸,特意补充了四个字,
“肥一点的。”
红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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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纹斛,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如若不是你同游姑娘,我们朝云山不知道还能撑个几年。”
不是自己把自己饿死,就是被别人骗死,反正不会有好下场。万贯对朝云山的过去认识得越是清楚,对于派中现状就越是满意,虽然如今是游玉婵管账钱进不了自己的腰包,可朝云派在逐渐富起来是不争的事实,与之对应的是弟子们的脑袋瓜也在富起来,最直接的反映就是这次有人入侵,他们没花多少功夫便认了出来。
这一切,都同薛纹斛脱不开干系。
“掌门言重,我同阿宁的命都是朝云派所救,我所做的这些,抵不上诸位恩情万一。”
他如今受朝云派庇护,吃穿用度皆由朝云派所出,替他们做事本就理所应当,况且朝云派同他扯上干系后,受他连累会比得到的好处多得多,人家不介意不代表他能受得心安理得,能叫他们多些自保之力也好,互利共赢才是长久之道。
“只是,我还是担心……”
万贯捻须,嘴上说着担心,面上却半点看不出来,倒有些像说风凉话。
“我那群徒儿当真能从此二人口中挖出有用的消息来么。”
自己的徒弟自己最清楚,锄强扶弱做着顺手,严刑逼供威逼利诱什么的估计这辈子都没戏,没准儿还会被骗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