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高左右扫了一眼:“酒馆全关门歇业了,怎么请?”
素子衣眼珠一转。
说起来,不知道韩子高这样的人有没有洗手做过羹汤?她对这一点,极其得感兴趣。
“我带你回厨房,你做给我吃!”素子衣拉着韩子高的衣袖,满脸的狡黠。
“我?”韩子高愣了愣,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哎呀,走啦!我不管!你就得做给我吃!”素子衣一脸的无赖状。
韩子高每每看到素子衣这般神情就一阵头疼——素子衣的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精神有时着实让他吃不消。他以前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和素子衣这般的人交好,想当初他可是恨不得一剑削了这人的。可他偏偏对素子衣再生不起气来。素子衣身上的那份洒脱和纯真,让他总忍不住想去保护,想去守住那份他没有的洒脱和纯真。
不知不觉间,他早已把素子衣,当做了亲妹妹。
韩子高早已做好打算,等他军功累积够了,便可以给素子衣讨门好亲事,以哥哥的身份当她永远的娘家人。他护不了她一辈子,但却可以找个疼她爱她的男子护她一辈子,更何况,若将来自己有个一官半职,她的夫家定不敢欺她。他自小孤苦,只尝得过那么三两年的亲情便被这战乱毁了所有。曾经的他,无能护着爹爹,无能护着成哥,无能护着他自己。如今,他既把素子衣当做妹妹,便再也不要尝一次那有心无力的苦楚和痛苦。
素子衣手拉着韩子高衣袖,怕他反对般紧紧攒着。
韩子高叹了口气,摸了摸刚到自己胸口的梳着男士发髻的女子的头,说道:“好。”
一高一低的身影逐渐离去,那稍高的背影即使身着一身普通的青色棉衣,也掩不住那一身的气度芳华,矮一些的身影手指抓住那人的袖子,动作间尽是信任和依赖。
乍眼看去,那一对身影,分外的和谐。
街头拐角处,一人冷眼看着二人相偕离去,捏断了手中的笔杆。
“这……”笔摊的老板面色不虞地看着那节断在地上的笔杆,“您,您看这……”
那人唰得把目光转向老板,阴婺地眼神如野狼一般,让老板的背后不寒而栗。
“没,没……没事。”那老板不敢再追究那断在地上的湖笔,退了几步,拉起摊着百支毛笔的四轮车便小跑着离开了。
那人一身黑色甲胄,腰间横着一把通体发亮的钢刀,笔挺的鲜红色裤管下踩着一双青色白底的长靴。再向那人面上看去,不由让人惊上一惊——左脸上一大块触目惊心的烧伤从额头延展到了脖颈,右颊上一刀不知是剑伤还是刀伤的疤痕横过眼角,要是再差一点便要将那人变成独眼龙了。
这人手里捏着另半段生生扳断的湖笔,眼神死死盯着韩子高和素子衣离去的方向。
韩,蛮,子。
我可算,找着你了!!
第98章 葱油面
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韩子高挽着袖子,打了瓢水洗着有些发蔫的白葱。
素子衣坐在方凳上,上身趴在桌子上托着腮,笑看着韩子高:“你要做什么?”
韩子高洗好了葱,放在案板上细细切成了呢碎末:“葱油面。”
“你还真会做饭啊!”素子衣颇有兴趣地跳起来凑到韩子高身旁,“我还想着你不会下厨呢。方才看你和面动作还挺熟练的。”
“为何我就不会下厨?”韩子高用木勺剜了少许油块,在铁锅里点了点。
“不是说,君子远庖厨吗?”素子衣撇撇嘴,“看来你不是君子哦。”
素子衣说着转了转眼珠,嘿嘿笑了两声:“我傻了,你当然不是君子,你可是美人。”
用铁勺拨着那块油的韩子高动作微动:“君子远庖厨?谁说的?”至于美人二字,又被他自动忽略。早都习惯了这人的不正经,要是因着这两字和她斗嘴反而得了她的意。
“圣人说的啊!这你都不知道?!你不是很有才华吗?”素子衣杏眼微瞪,奇怪地瞧着韩子高,眉间微微蹙起,鼻头稍皱,带着一股憨娇。
韩子高见得素子衣可爱模样,忍不住点了点她的脑门。
“你呀!除了耍小聪明,断章取意也很厉害呢!”
素子衣登时就不乐意了。“喂喂喂!说谁耍小聪明呢!!”她在韩子高身边踱了两步,支起右手在下巴处比了个奇奇怪怪的手势,得意洋洋地说:“我可是冰雪聪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英俊潇洒,fēng_liú倜傥……”
眼看着这人就要开始自卖自夸得停不下来,韩子高忙抄起右手,抓了块案板旁摆着的糕点就塞到了素子衣嘴里。
素子衣被突如其来的糕点堵住了满嘴的话,心知韩子高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停言,却还是向着嘴里漫开的清香缴械投降,细细嚼了起来,只拿眼不服气地朝韩子高微瞪了一瞪。
韩子高见那油化开了,将一旁切好的葱花和白菜沫并着几条红辣椒丝下了锅。
刺啦地一声响,食材在锅里欢快的叫嚣着,一股子扑鼻的葱花香味已经冒了出来。
韩子高的声音,在油泡炸裂的声音中,依然清晰明亮。他的声音已经过了变声期,就像是山间的清泉般叮咚潺潺。
“君子远庖厨,指的并不是下厨,而是杀生。”他挽起的袖子下露出一截比女子还要皓白的手腕,此时正动作着翻飞着锅铲,“子衣,以后不懂就不要乱说,会被笑话的。”
韩子高说着,手腕一动,将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