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邢天的病房里突然响出警报音,一群白大褂火速拥挤进去,燕子潇趁乱跟在一个医生后面,他看见邢天心口的白纱布已经被染成触目惊心的红色,看见墙上的医疗设备停止运作,看见医生们彼此摇头,发出扼腕遗憾的叹息声。
燕子潇随手抓住身前的一个医生,悲怒道:“救他,快救醒他。”
医生冷眼瞪着燕子潇,露出古怪的表情:“邢天已经死了。”
燕子潇可怜地僵在原地,死死咬住下唇,不可置信。
又有一个医生道:“而且他是被你害死的。”
“被我?”
“没错,邢天是被你害死的!”所有人表情凶恶,齐声声喊。
不,我虽然有点讨厌儿邢天,但从没有想他死。
燕子潇试图解释,可发不出声音,他越着急,这群白大褂越咄咄逼人,甚至拿出染满血污的手术刀向他扑来——
邢天!
燕子潇从噩梦中惊醒,脊背凉飕飕的,全是冷汗。
医院的走廊寂静安宁,偶尔有几串微弱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可是柔和的光线下,看不清究竟是否真有人经过。
也许是将死的灵魂在留恋人间的最后时光。
燕子潇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强烈的排斥感,他疯狂地向上天祈祷——
那个人不能死,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邢天病房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燕子潇急凑过去,询问的话还没问出口,护工已然记得这个烦了他三个夜班的可怜人,语气生硬:“邢少一切正常。”
“真的?”想起这几夜做的噩梦,燕子潇依然心有余悸。
“嗯,路医生说只要邢少熬过今晚,就算渡过了危险期。”
燕子潇大松口气。
护工白了眼燕子潇的黑眼圈和淡青色的胡茬,转身走了。
走廊里又变的安静平和,燕子潇兴奋得再也闭不上眼,他满脑子都在设想邢天恢复后的种种情况,怀着失而复得的激动心情,陪病房里的人,一直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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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天郁闷地躺在被窝里,睁着一双流光溢彩的桃花眼,对着天花板发呆。
手背传来一阵刺痛,邢天皱眉看了眼护工,针管透明的药液正注入他的血管。
“咳咳,那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