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阮景真刚刚从明国返回,带回消息说,明国拒绝让陈天平现在就来安南继国君之位。”胡奃一路小跑着来到胡季犛的宫殿,一边喘着气一边等着殿内的宦官宫女全部出去后对胡季犛说道。
“坐下慢些说,说详细些。虽然此事很着急,但也不急在一时三刻。”胡季犛对他说道。
等胡奃坐下缓口气呼吸恢复正常后,胡季犛问道:“到底是明国不许他回国,还是他自己不愿意回国?”
“是明国不许。”胡奃有些茫然的说道:“父亲,阮景真到了明国的京城,将父亲的文书交给礼部尚书陈迪。陈迪第二日入宫拜见明国的皇帝陛下,回来后他就对阮景真说,陛下不许陈天平现在回国继位。阮景真想求见明国的皇帝,也被拒绝。他于是马上赶了回来。”
胡季犛听了这话,脸上的表情也丝毫未变,坐在座位上沉思片刻后说道:“既然如此,只能用这个办法了。”
“胡奃你把黎笋叫过来,动用咱们在廣西所有的人,暗杀陈天平。若是还不成,就只能暂停改革,但不停止对占城的战争,和陈天平拖,看到最后是谁被拖垮。”
“是,父亲。”听了胡季犛的话,胡奃也已经不再茫然,明白此时只有这一个办法,只能尝试一下了。
不过他顿了顿,又问道:“父亲,动用所有的人暗杀陈天平,若是暗杀成了他们也算死得其所;但若是暗杀不成,咱们以后就无法探查他在廣西做的事情了,这是不是代价太大。”
“若是这次不成,那以后暗杀也不可能成功。既然如此,还留着他们做什么?探查陈天平整日作了什么事情也没什么用处。”
“况且狮子搏兔尚需尽全力,何况咱们这本来也没有多少胜算的暗杀,若是再留力,恐怕更不可能成功了。”胡季犛说道。
胡奃点点头,没有再提出疑问,起身要去叫黎笋过来。可就在这时,胡季犛的亲信太监探头进来道:“太上王,王上,黎笋大人请求觐见。”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胡季犛说笑一句,大声道:“让他进来。”
黎笋马上走进来,仅仅只是对他们二人稍稍弯腰行了一礼就激动地说道:“太上王,王上,刚探查到的消息,陈天平已经在昨日离开了南宁府城,正在前往江州,之后甚至还有可能去龙州,甚至凭祥州。据说是因为这些地方更加接近边境,能早一步见到从咱们这里过去的人。”
“太上王,王上,行走在路上可与在南宁府城不同,即使守备的再严密,也总有可乘之机。即使现在已经来不及安排在江州暗杀,但也可在江州暗杀他。江州毕竟也比不得南宁府。”
“依臣所见,明国答应让陈天平此时就来安南的可能极小,为大虞计,不要再等待从明国京城传来的消息了,马上命人暗杀陈天平。臣手下有几个死士,不论暗杀能不能成,都不会泄露半点秘密,保证不让明国之人知道是咱们派人暗杀的。”
“太上王,王上,不要再犹豫了。”黎笋最后跪下说道。
“你起来,不必如此。”胡季犛一边说着,一边示意胡奃扶他起来。黎笋见是胡奃要扶他不敢不起,只能又站了起来。
站起来后黎笋刚要继续请求胡季犛当机立断,就听到他说道:“你也不必求本王,本王已经决定暗杀陈天平了。”
“阮景真刚刚返回西京,明国的皇帝不让陈天平现在就返回继国君之位。咱们已经没有其它的办法,只能尝试着暗杀陈天平了。”
“太上王英明。”黎笋马上说道。
黎笋马上退下安排暗杀去了。胡季犛又对胡奃说道:“暗杀未必能成,万一不成,就只能拉拢士族,以拖待变。你先准备一下,等暗杀不成的消息传来,就召集国内各士族的族长入西京,我要亲自和他们谈谈。”
“是,父亲。”胡奃答应道。但他心中却祈祷道:‘为了不让父亲的心血白费,暗杀一定要成功。’
……
……
江州位于廣西省东南,距离桂林府两千一百一十里,虽然直接归属于布政使司管辖,但也只是廣西省四十八个州中平平无奇的一个,全州的总人口不过是几万人,江浙一带随便一个县的人口都比这里要多得多。若是平日,这么一个地方就连行商都很少会来;但最近因为安南陈朝宗室唯一尚存的人即将到来,小小的城池不论表面上,还是暗地里,都不再平静。
“臣崇善千户所千户聂毅见过李都督佥事。”一个中年男子恭恭敬敬的跪下对面前一个一身甲胄的男子说道。
“你起来吧。”这个廣西都司的都指挥佥事并不在意的挥了挥手,让他起来。
聂毅心下略有不满:虽然他是廣西本地人,但当年也见过傅友德等大将,那时即使傅友德、蓝玉等人都对普通的千户以礼相待,可现在他这一个廣西都司正三品的都指挥佥事就如此倨傲。
可现在已经不是开国之时了。虽然各处仍旧偶尔有叛乱造反之人,但大多旋起旋灭,极少数逃进深山老林苟延残喘,也没多大影响。即使是军中,也不复开国时的袍泽之仪,上下等级森严。聂毅也不敢说什么,恭敬地站起来。
“安南国以后的国君就要前来江州了,虽然多半不会有什么危险,但你也要安排人迎接这位仪同亲王的安南国君,并且日夜派人守在他下榻之地外面。”
“还有,陈亲王入城的时候要组织百姓迎接。虽然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