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西西确实饿了,一口气吃掉了半只披萨。
和她一起窝在角落的宁立夏看了眼立在栈道上抽烟的两个男人,问池西西:“你和傅川?”
因为复杂的家庭原因,宁立夏周道虽周道,性子却非常冷,等闲不会关心旁人的私事。
听到她这么问,讶异之余,池西西也明白宁立夏是拿自己当朋友,便没有装傻,只笑了笑。
“和傅川宁御纠缠过的女孩子,没有一个不是哭着离开的。非亲非故的,你知道宁御为什么单单这么照顾我吗?”
“因为你不喜欢他。”
“你明白就好。越是不当一回事儿,他们就越觉得有意思。一旦陷进去,一旦追问行踪,一旦想要承诺,他们立马就会嫌烦,就会躲。”宁立夏喝掉了半瓶红酒,醉眼朦胧地晃着两根手指笑道,“两个月。他们的热情至多维持两个月。而且这种热情不叫喜欢,叫玩弄。”
“因为得到的太容易了,又从来没被舍弃过,他们才不会在乎别人的眼泪和伤心。”
想起傅川那些未经允许的轻佻言行,池西西垂下了眼睛:“他们也不懂什么是尊重,好像调戏你都是一种恩赐。哪来的自信。”
听到门处的响动,池西西抬头看去,望见一进门就四下搜寻傅川的罗馥,她忽而笑道:“不需要两个月,一个月就够了。”
如果不拒绝的话,她这种青粥小菜,傅川很快就会腻掉吧。
刚刚好。
神情里隐约带着几分局促的罗馥大概和她一样也从来都没进过酒吧。
发现罗馥刻意打扮过,池西西觉得好笑。
“立夏姐,我看到了一个熟人,过去打个招呼。”
瞥见迎面走来的池西西,罗馥面色一滞。
池西西仿若没看出罗馥的戒备,冲她甜甜地一笑:“傅川哥和你说了吧,是我麻烦他叫你来的。”
“你想做什么?”
观察过罗馥的脸色,池西西不禁冷笑,明知道是她叫的,还舍不得不来,这是有多喜欢傅川。
“我能做什么,和你叙叙旧呗。找个地方坐坐吧。”
池西西拉着罗馥坐到了落地窗旁,她们与傅川和宁御只隔了一道玻璃。
“听说你考上研究生了?可真是励志。难怪傅川哥会喜欢你。他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最佩服你这种‘自强不息的’。”
听到“难怪傅川哥会喜欢你”,罗馥的眼中闪过了一道光,不过她很快恢复了惯有的清冷表情。
“我和傅川只是普通朋友。池教授伤害过我的事情,就算你告诉他他也不会感兴趣。”
“罗姐姐,你这不会是在暗示我吧?作为强/奸犯的女儿,就算我说出当年的事,傅川哥也一定瞧不起我、怜惜你——你是这个意思吗。”
“你高兴怎么样就怎么样。”罗馥一脸不在乎。
“被他知道也没关系?原来你不喜欢傅川哥,他是单相思啊。”
罗馥怔了一下:“莫名其妙。”
“刚刚我还听他和宁御哥说起你……”池西西拖长尾音,吊起了罗馥的兴趣后,却没再继续,“本来还想着你们要真成了一对,我得好好和傅爷爷傅奶奶讲讲你的励志故事呢。这故事傅川哥听了会不会更心疼你不知道,可他爷爷奶奶却一定不觉得你和你爸妈为了钱不报案的做法有骨气。何况是仙人跳还是真受辱,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罗馥也算伶牙俐齿,此刻却攥紧了衣角,没有吭声。
池西西捻起了果盘中的一颗樱桃,放进嘴巴里边嚼边笑着欣赏罗馥的表情。
别的事情她未必蒙得了罗馥,可傅川“喜欢”她这一件,罗馥一定不舍得不相信。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这个人就会变成弱点和软肋。
到底是经过大场面的人,罗馥很快镇静了下来,她收起了情绪,一脸不屑:“我知道你恨我什么。但别把自己不幸的原因归结到别人头上,别学你妈妈,为了自己痛快就不断找别人麻烦,挺没意思的。池教授是你爸爸,你要觉得恶心我比你爸爸的名声重要,那就随你吧。”
傅川恰在此时看了过来。
池西西瞪大了眼睛,仿佛被惹怒了、噎住了。
见他带着阳光灿烂的笑脸走过来,池西西的那句“单相思”令罗馥瞬间红了脸,她因为羞涩躲开了对视,于是没能发现,傅川的视线其实落在了对面。
“你来啦。”
傅川和罗馥简单地打了个招呼,目光再次投向池西西。
坐在罗馥对面的池西西咬着嘴巴,满脸不悦地赌气站了起来。
“谁惹你不高兴了?”
“当然是罗姐姐啦,你不知道,她这个人可坏了……”
池西西顿了顿,看向罗馥。
焦躁、忐忑,以及没来得及收起来的……雀跃和期待,这表情可真是精彩。
“刚刚我和她聊语文作文,她说我写偏题了……考都考完了,干吗刺激我呀。你们先聊,我得去洗手间哭一会儿!”
和傅川擦肩而过的瞬间,池西西冲脸色发白的罗馥挑眉一笑。
切,明明如此在意,还说什么“随你吧”,假不假。
……
池西西刚从洗手间出来,就被季泊川拉到了一边。
“你跟傅川哥有情况?”
“什么情况?”
“我刚刚都看到了!你坐他的摩托车来的。你们好啦?”季泊川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这种事儿藏不住的,他看你的眼神明显和以前不一样,是男人对女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