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卧在地的格兰蒂虽然没有脱下衣物和皮甲,但这也使得她只盖了一条薄薄的毛毯就足够御寒。
靠近她身边,洛明在不经意间透过凌乱的衣物间,看见了胸口一抹雪白。
邪念退散,邪念退散。
手指还未触及她的身体,她便突然睁开了双眼。
这倒也难怪……说到底,剑师已经半步迈进了超凡脱俗的门槛,其感知无论如何也肯定凌驾于现在只到高级剑士的洛明之上。
原来刚才她就已经醒来,只是故意闭着眼睛。如果有敌人侵入这里,关键时刻就可以突然跳起来刺他一剑。
虽说是圣武士,可她也不反对偷袭呢。
不过,哪怕格兰蒂闭着眼睛,也能马上感觉出接近过来的这个人是洛明。她原本捏紧长剑的手一松,睁开双眼,对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颊露出了微笑。
“咳咳……”洛明有些尴尬地挪开了视线,不想让她从目光和脸色里看出什么,不过他还是立即压低了声音,开口问道,“你能感知到外边的情形么?”
a;嗯。有人受了重伤,士兵们有些混乱……a;
格兰蒂无意识地伸出手指,摩挲着手中长剑的剑身:a;没有明显的敌人以及大规模战斗的迹象,在这里我也只能感知到这么多了。a;
哪怕是剑师的感知,归根结底也只是将精神力扩散出去而已,尤其在远程时和雷达有类似之处,穿过木石结构的墙体之后会被削弱许多。
a;雇主暂时交给我来保护。出去观察情况就拜托你啦。a;
拍了拍格兰蒂的肩膀,洛明贴近她耳边轻声说道:a;带上盾牌,检查铠甲,以保全自身为第一要务,尽量先指挥士兵冲上去,发现强敌就立刻退回来,大不了我们联手来一发……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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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起事先准备好放在一旁的盾牌,她面带微笑,冲出门去。
洛明的话语像一股暖流,注入了她的胸中。
与忠诚无关。虽然她发誓做洛明的追随者,主动把自己摆在了下属的位置上,但洛明还是以对待好友的态度关心她。
以友情而言,短短数周时间,二人已经毫无疑问地成为了挚友,刚才的叮嘱之中毫无疑问地透露出一个信息——你的安全远比那些杂兵的生命重要百倍。
作为君臣来说——这简直也是君臣相得的典范,对万千忠臣良将来说都是求之不得的包庇爱护。
连在光辉之刃骑士团中,德高望重的老军官的话都不怎么听的格兰蒂,此次却第一回发自内心地产生了ap;quot;的想法。
塞温爵士年事已高,但这也使得他的睡眠质量下降,夏洛克这累坏了的年轻人倒还能安心地睡眠,但他因为外边传来的一点声音就突然睁开了双眼。
套上锁甲和罩衫,提起长剑,举着烛台,老爵士匆匆冲出卧室,恰好看见格兰蒂的身影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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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quot;说着,格兰蒂立刻将持剑的手伸了过去,ap;qu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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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爵士迟疑了瞬间,开口说道:a;我也过去开门就好,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我更方便把那些小伙子第一时间稳下来!a;
格兰蒂知道,他肯定对自己这个佣兵抱有一定程度的警惕心,只是由于千里迢迢送格兰蒂安全回来的缘故,他才没有直接开口质疑,原本甚至连派人监视或者干脆隔离开来也不是做不出来。
疑心一时是无法完全消退的,她对此有所预料,立刻想出了说服他的理由。
a;跟来没问题,但敌人很可能盯着开门的时机攻击,我是剑师,让我开门,遇到的危险就小得多了。a;
还有半句话没有明说出来,但老爵士显然是听出来了:如果我真的心怀不轨,杀您抢夺钥匙也只是几剑的事。
他只是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在那之前,钥匙便已经被塞进了格兰蒂的手里。
区区一介不世袭的爵士的微小傲慢,在一位剑师面前根本算不了什么——对后者来说甚至是很轻易就能取到手的东西。
当然,二人都不是凡庸之辈,此刻脑海中没有多余的思虑,只是向着大门冲去。
——杀气。
当大门被打开的瞬间,格兰蒂的确感知到了一股朝着这个方向而来的杀气,只是它一闪而逝罢了。
第一眼望去,外边的场面虽然混乱,却看不见任何敌人的身影。要么是撤退了,要么就是潜伏起来,恐怕后者可能性更高一些。
那一票俘虏们见过她出手,还有森林里的那个窥视者逃掉了……剑师的身份几乎不可能真的保密了。
恐怕杀气的主人原本想着偷袭开门出来的人——夏洛克、塞温爵士,甚至是洛明,他的攻击力倒不弱,但防御力上还是个脆皮,被偷袭会变得很麻烦。
但格兰蒂就不同了。盾牌、斗气与铠甲的三重防御,就算另一位剑师正面硬攻都难以轻易穿透。
那家伙没有把握一击重创举格兰蒂,为了保障自己的存在不暴露,去抓下一个时机,而硬生生地放弃了这次出手偷袭的机会。
真是个老狐狸啊,不能等闲视之。
格兰蒂立刻想到了这件事,向后挥了挥手,自己首先慢步走出门来,把门掩上,同时大喊了起来。
“安静!站在原地别动!爵士几分钟内就会过来,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举起长剑,上面立刻闪烁起斗气的光芒来,暂时成为了士兵们的主心骨,让他们多多少少恢复了一些秩序。
隔着门听到这种说法,塞温爵士停在原地